太学里,胡大儒皱着眉头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心情极其不好,只因为仁宗皇帝夺了彦博的情,不允他辞官回乡,彦博还在朝堂好一番恳求,待得仁宗皇帝说几句夺情之语,彦博又好一番感恩戴德。www.126shu.com
太学首席刘几,跟在胡瑗身边,慢慢走着,许久之后,开口说道:“先生不必烦忧,依学生之见,那相公当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昔日升官入京之时讨了一些巧,兴许也并非他有意为之,而是凑巧而已。相公送张贵妃一些蜀锦,也是因为两家本相熟,人之常情而已。”
刘几点头说道:“先生,学士如此想,也是合理的。”
“嗯,学士如此想,便也如此说了。”刘几又答。
刘几闻言一愣,连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学士不过一个太学学子,岂能攀附得当朝相公?先生实在误会了。”
纱布包着头的孔子祥忽然从远处奔来,口大喊:“先生,先生,新一期的报纸来了,先生快看呐,快看,那彦博,着实不为人子,竟然如此打压异己,一个堂堂御史,竟然因为说他蜀锦之事,直接被贬到春州去了,此贼当真欺人太甚。”
孔子祥的报纸已然送到胡瑗手,胡瑗拿着快速一读,立马满脸愤怒,其实胡瑗这个老头,平常里并不十分关心朝堂发生的事情,而是一心治学研究,著书立说,他在这条道路,也是很有成的,几乎是宋朝理学一派的先驱。
说完胡瑗还把报纸往刘几身一扔,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此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瑗闻言大怒,指着刘几说道:“刘伯寿刘伯寿,你莫不是以为在这太学里为彦博说话,来日传到他耳,他能提携与你?”
“哼,孺子不可教也,以往老夫还觉得你是一个治学严谨之人,古造诣不凡。未想你竟然这般不分是非,甘道坚何等人也?如此大才之人,岂会信口开河?编造是非?何况此事还关乎当朝宰相与皇帝陛下,他又岂敢胡言乱语。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胡瑗拂袖而去,走得几步,又是大喊:“子祥,速速把报纸都分发下去,老夫当去讲堂开言。”
胡瑗忽然又问:“等等,甘道坚呢?缘何报纸来了,却不见他的人?”
胡瑗闻言觉得有些怪,怎么在太学里叫甘多讲,甘百般推脱,反而却在城外与千人讲起课来了?
“好的,先生。”孔子祥答着,心也在庆幸,幸亏甘今日不来,不然免不得又要考一堂了。
刘几跟随在后,头前的孔子祥还投来不善的眼神,刘几却只是心虚避了避。
“不枉此行,不枉此行,甘先生当真是不世之材也。”
“难怪,难怪吴承渥那般不开窍之人,到得甘先生门下不过短短时日,便能高一甲第三名。若是我等能每日在甘先生身边听候教诲,何愁进士不?”
“倒也不知甘先生到底愿意收怎么样的学生入门?”
“不对不对,以甘先生这等才思,定然会喜欢那等治国理政有大见解之人,今日甘先生一堂课,收获良多,咱们呐,不仅要一字不漏记下来,还得写一篇心得见解给甘先生送去,甘先生若是看得谁人的心得见解,十有八九会收之为徒。”这人倒是摸到了门道,甘还真不是不愿意收徒,甚至甘巴不得自己的门生多多益善。
众人闻言皆是连连点头:“对对对,甘先生本是章诗词都极佳的大才,哪里看得什么才满腹,甘先生定是喜欢那般对治国理政有独到见解的人,我也写一篇心得体会送到甘先生处去。”
此时梨园春的戏院门口,忽然走进来几个汉子,甘霸打头一个,开口大喊:“我家大哥与诸位送来了一些报纸,不要钱的,免费送你们读,都过来领取吧。”
“我的我的,给我给我。”
甘霸暴起是一个从甘学来的脑蹦子,骂道:“他娘的,胡说八道,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治吗?那是大哥霸气外露,叫作……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