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温然点点下颌,恭敬退了出去。
房间里彻底恢复一片幽静,温哲天怒气未消坐在椅子上,伸手将桌上的检查报告撕的粉碎,零零碎碎的纸片被他挥洒在空中,飘散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隐隐约约能看见艾滋病字眼。
半个小时后,温然很快就将调查结果汇报给了温哲天。
他眼眸微微缩紧,倏然原本黝黑的脸上瞬间笑了出来,笑容沧桑又悲凉。
江涵月患有艾滋病,所以他的病是江涵月传给他,他一下明白了这一切,根本没有什么巧合,只有事在人为。
林九矜当真好算计,他与温雪柔都败在了她手中,人算不如天算。
温哲天捏紧了手机冷漠道:“杀了她,不留活口。”
既然她敢算计他,那么她就应该有所觉悟。
江涵月得知这一消息,立即去找林九矜,她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以温家人性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林九矜从赌场回来之后,就去了圣光医院,她已经有许多天都没来,还是徐海侨告诉她,今日沈泽花情况好转,从icu转到重症监护室,她才过来。
徐海侨刚替她做完检查,见林九矜进来:“林小姐,你来了。”
“嗯。”林九矜应了声,视线落在沈泽花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金色的瞳孔里氤氲着不明情愫。
“沈泽花情况现在算是好转,身体在慢慢恢复,应该后面会醒过来。”徐海侨在记录本上记录病情。
“嗯。”
徐海侨还想再说什么,看见林九矜冷清的面庞,瞬间哽在喉间说不出来,便退出了病房。
半晌,江涵月找到林九矜,她猛地冲进房间里,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声响,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慌乱,乌黑的秀发在空中飞舞凌乱垂在她肩头。
林九矜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金色的瞳孔浮起一层恼怒,眼眸微微缩紧。
“九矜,温哲天知道这件事,我还不想死。”江涵月脸色有些苍白,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六神无主,犹如森林里失去方向的麋鹿般迷茫无助。
“出去再说。”她皱了皱眉,不想江涵月打扰沈泽花休息。
江涵月平复了下心情,等到那颗紊乱的心恢复平静,她才跟林九矜出去。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后果你也是知道。”林九矜低垂眼眸,望着略有些狼狈的少女。
“九矜,求求你帮帮我,我现在还不能死。”江涵月猛地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手腕,她浑身一愣,低垂着视线看着她手腕上的白皙小手。
江涵月突然想起她不喜欢与人触碰,又颤巍巍的收回了手。
她不能死,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你拿什么跟我谈交易?”林九矜慢条斯理道,她眸色里浮起一抹无趣。
她不是圣人,从来不会干对自己没利的事。
“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把命交给你。”江涵月迫切说道,只要林九矜救她,她报完仇,会好好谢谢她。
“可是你感染了艾滋,也没有几年的命了,你这个筹码说服不了我。”林九矜从她身边走过,刚踏进病房,就听见后面传来一抹尖锐的女声。
“林维阳不是自杀,是被别人害死的。”
林九矜脚步停在门口,身躯一僵,双眸微微颤抖一下,似乎拨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倏然片刻原本金色的瞳孔又恢复浅褐色,眼眸里一片清澈明亮。
金色瞳孔若影若现,闪烁了两下彻底恢复浅褐色。
林鹿苏醒了过来。
她耳边只重复那句话,林维阳是被别人害死。
倏然,心脏处传来丝丝的疼痛,心如刀绞,撕裂的疼,她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转身,盯着江涵月,一字一句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嗓音低沉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江涵月也被她浑身散发的凌冽气息所吓,心里咯噔一声,双眸微微颤抖了下,犹犹豫豫道:“我从温哲天那里听来的,林维阳是被人活活逼死的。”
林鹿脚步不停,黑影一闪从她身边快速掠过,只留下一句轻飘飘:“你的命我救了。”
她脑海里反复重播着江涵月的话,内心狂躁不安分,五指静静握成拳忍不住的颤抖。
车子停在医院后门,刚好在徐海侨办公室,他正站在玻璃边抽烟,看见那抹怒气恒生的小脸,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就见她启动车子,如箭一般的飞奔出去。
林九矜这么急去哪里?
看着她脸色不太好。
想到这里,徐海侨拿出手机给秦九笙打了个电话,过了许久那边才接通,传来一抹慵懒的声音:“喂。”
“九笙,我刚看见林九矜面色匆匆,看着不太好,她从医院开车出去,不知道去哪。”
话音刚落,秦九笙就挂了电话。
余留给他滴答滴答声音。
徐海侨:
艹,还是不是兄弟,有异性没人性。
林鹿将车子方向盘打到底,马达低鸣的声音像是野兽怒吼般,帕加尼在繁华大道上扬起层层的灰尘,一路扬长而去。
前面红灯亮起,她也没有踩下刹车,直直冲过白线往前,面前突然横空出现一辆货车,她眼眸一闪,将车子打横,直接从货车下端闪了过去,车技精湛而又熟练。
车头摆正,吐出一圈圈尾气。
停在道路旁低调奢华的帕加尼,也兴奋的鸣了鸣笛,驾驶座上的男人瞧见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硕大的墨镜遮住了他半张脸。
车技不错,很秀。
她一连闯了十几个红灯,黑色的帕加尼大有乘风破浪之势,冲过温家老宅的大门,坚硬的车头直接将大门撞飞,她在温泉前停下。
温家保镖都聚集了过来,纷纷警惕的看着她。
林鹿打开车门,缓缓从车里下来,面若寒霜,嗓音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