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已经赶到了南州,幸好神医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寻找疑难杂症进行救治,我的人已经在南州找到了半个月前曾被神医救治过的病人,此时正继续沿着这线索打听,暂时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觑着她的神色,突然就看见两滴晶莹从那白皙透红的脸上划过,在那脸上留下了两道浅浅水痕。
燕乘春一惊。
怎么又哭了?
正紧张着,就看见有庆幸与欣喜从那清丽好看的眼眉流淌而出。
她这是喜极而泣了?
燕乘春不觉微怔了下,诧异之余,又生出了一丝丝的疑惑。
若他没有记错,她当初拜托自己告知神医下落时,说的理由是敬仰神医,想找其讨教。
可她这样子,看着还真不大像是只听说过神医的大名那么简单。
直觉告诉他,她跟姜神医应该是认识的,且还关系不一般。
若真是如此,那她们又是在何时认识的呢?
是仍住在沣城的时候吗?
对了,他以前派衔风去调查面前人时,衔风拿回来的调查记录中就记载了跟她家人有关的事情。他记得她的外祖虽是个医术医德都备受赞扬的好郎中,但也并没流出过什么神医之名。
他看到记录那会儿,尚未深入领教过她的医术,所以也没就这调查的结果多想。
可如今他已然十分清楚,她的医术绝对是远远在她外祖之上的。
她说自己是自小随着外祖学医,到京城后就自己看医书学习。
所以她真的是天赋异禀,还是师父另有其人?
若是后者,似乎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而若是后者......
燕乘春敛神沉吟,苏淡云擦净了脸上泪水,忽的就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似是有什么不同。
她下意识抬眸望去,一下就看到了对方眸中的审视不解。
这眼神——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一时没忍住落泪,引起了对方注意?
电光火石间,她立即就想起了自己拜托面前人告知师父消息时所说过的理由。
那理由的确不至于导致自己这般反应,也怪不得对方会生出疑惑。
嗯,对方一向敏锐,这事若不解释清楚,终归是一个麻烦。
她飞快在心里琢磨了下,随之主动开口笑道:“乍听这样好的消息,我一时都高兴得失态了,让公子见笑了。”
说着,歉意一笑,又道:“不瞒公子,其实我从小就听说神医医术了得,一直都盼着能拜其为师。不怕公子笑话,我虽未曾有幸得见神医真容,却因这从小就有的心愿,早就自己在心里拜了神医为师父,便也自觉跟神医很是亲近。
之前听说神医遇难,我只觉是自己的师父离世了般,真是心痛难忍。如今确定了神医仍然健在,还得到了神医的最新动向,便觉着心中的师父失而复得,再想到未来真能有拜师的一日,实在激动难抑,眼泪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这话也算巧妙解释了方才异常,燕乘春听起来也觉合情合理。
可若真如她所言,她并未见过神医,那她就还是只有她外祖这一个师父,那又如何解释她的医术比其外祖还要高出许多?
一直只靠着外祖的教导和自己研究医书,真能习得这般厉害的医术吗?
嗯,看来她还真是在学医上颇具天赋。
其实天赋异禀之人虽说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就像当年他以纨绔身份四处游玩,借此在外偷偷拜师学艺,其中教他拳脚和教他剑法的师父,都说过他在习武上是块难得的好料子。
所以她也是跟他一样的吧。
这个认知让他莫名就有些小激动,再想到她用那一手高超的医术悬壶济世,他不觉就生出了满腔自豪。
如此好的她,如此独立自强有才华的她,如明珠璀璨,教他如何不去欣赏?
哦,对了,他上回还想请教她父亲去世有关的那个问题,可惜一直都没机会开口,要不今日就趁机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