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朝衔山眯了眯眼,“我怎的没看出来你说的这些?”
衔山自然了解主子的习惯,知道主子又开始用办案的脑子来想这些事情,便不慌不恼,却极其无奈地摇头叹气道:“公子,您知道自己为何看不出来吗?”
燕乘春一怔,“为何?”
“因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小的作为旁观者,自是比身在其中的公子您要看得清楚。再说,若小的没猜错,公子您怕是从不曾觉得苏娘子会对您有意吧?若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您就算看见了异常,也多半不会往这上头想吧?”
咦,好有道理!
燕乘春终于闭上了嘴,好不容易恢复冷静的头脑当即就又沸腾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有意?
衔山超常发挥至今,算是把近日从话本子上学来的全倒出来了,见主子听完还傻傻站着,不觉万般焦急起来。
他连忙继续搜肠刮肚了一番,随之就福至心灵,决定最后给自己主子再下猛药一剂,斟酌着言辞,露出一脸担忧。
“可是公子,您方才那样回答,苏娘子多半是觉得您没那个意思的。以苏娘子的个性,您觉得她在确定您对她无意后会如何做?小的看苏娘子最后又变回原先那看破红尘的样子,怕不是已经果断掐灭了对您本就不多的心思,要跟您彻底划清界限了吧?”
燕乘春当即就想起了她给他复诊前的那丝怪异。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似是错过了什么,难道错过的就是这个?
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他脸色一变,心中又痛又乱。
“春哥儿,若苏娘子也对你有意,你又当如何?”
祖母的问话在耳边响起,燕乘春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完全出于本能般唰地转过身拔腿往外冲,转眼就消失在了问淞馆的门口。
“公子!”
衔山没想到主子竟被自己刺激跑了,怔愣一瞬后慌忙拔腿跟上,然冲了几步又反应过来主子没披大氅,便又赶紧刹住往回跑进了屋,把那银狐大氅拿上才重新飞奔着追了出去。
彼时苏淡云主仆正被问淞馆的小厮领着往安宜堂过去,打算给太夫人告辞完就离开侯府,谁料半路就遇见了提着食盒往问淞馆赶的元嬷嬷。
看见苏淡云,元嬷嬷连忙笑着上前行礼,“见过苏娘子。“
苏淡云礼貌打了招呼,元嬷嬷忙面露歉意地道:“苏娘子,真不好意思,太夫人那边突然来了客人,此时正在接待,太夫人让老奴来跟您说一声,让娘子不必辛苦往安宜堂去了。”
谁都有突发情况,苏淡云连忙点头表示理解。
想着之前老人家让她给燕乘春看完诊后,把情况也告知一声,此时便将方才诊治的情况给元嬷嬷清楚说了一遍。
听闻四公子没事,元嬷嬷明显松了口气,又忙把手里食盒呈上,“这是老奴方才做的柿子酥,太夫人让老奴拿了些给您和小公子尝尝。”
苏淡云忙让锦善接过,恭敬行礼致谢,“太夫人有心了,辛苦嬷嬷跑这么一趟,既然太夫人那边有客人在,我便先行告辞了,待十日后再过来给太夫人她请平安脉。”
元嬷嬷温和笑着应下,又道了声辛苦,随后别过回安宜堂复命。
主仆俩人继续由问淞馆的小厮领着往外走,忽的就听见有脚步声从后面急急过来。
“苏娘子!”
苏淡云心弦莫名就被拨动了下。
“姑娘,是燕四公子。”
锦善回头看了下,诧异说道。
苏淡云自是听出来了,遂站定缓缓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如炽阳般耀眼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