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听听，自己想想，难道这还不算是借口？你那样说，只怕是你自己在害怕努力了没有成果吧。所以真正会失望的明明是你自己，又何必拿你父母说事？”
“我......”
陆朝添本能想要解释两句，结果脑子一转，发现自己内心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觉就羞愧地闭上了嘴，嗫嚅着呆坐着不知要如何接下这话。
燕乘春擦着手，睨他一眼，“怎的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
陆朝添抿着唇，乖乖点了下头。
看他突然变成了一株蔫白菜，燕乘春沉吟一瞬，放下帕子，继续循循善诱。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做人不要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就行。
跟人比，天下之大，总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存在，比来比去无穷尽，最终只会生出满腔不忿不快。
跟自己比，只要今日的自己比昨日的自己进步，那便证明自己的努力没白费，这一日没白活，日子便依然能有希望有盼头。
所以你若真想发奋，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只顾闷着头往前冲，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要你能比以前的自己长进了不同了，这些路你就没白走，未来也依然可期。”
一席话下来，陆朝添顿觉茅塞顿开，只觉浑身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
他瞬间支棱起来，一掌拍在桌上，唰地站起了身，两眼放出金光，“没错！我走我的路，干嘛要跟别人比！”
说着，朝燕乘春用力一抱拳，“以前是我自己想差了，多谢燕四哥今日将兄弟我骂醒了过来！我这下终于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不对，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如何做！
他话语一顿，忙将抱拳改为了作揖，深深躬身下去，“燕四哥，兄弟我是真心想上进的，只是兄弟我实在没有上进的经验，能否请燕四哥再教教兄弟我，接下来我要如何做？”
燕乘春这下已经看出他确实听明白了，也看出他此时是真心想要改变。
他双手环胸，意味深长地望着陆朝添斟酌了下，问道：“那你具体想往哪个方向发展？文，还是武？若想从文，自当入学堂读书。若想从武，则要开始日夜操练身手。只是不管哪一种，皆需吃苦耐劳，不怕输不服输，能坚持走下去。”
陆朝添微怔了下，揖着手缓缓起身，娃娃脸上鲜少露出了思考人生时的慎重。
燕乘春见着，心里不急嘴上不催，索性静静独酌等他回答。
等他细酌慢饮了两盏琼阙，陆朝添也终于有了决定，一脸的破釜沉舟，眼神坚定，“燕四哥，我知道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当然，我习武也无甚天赋。但相较之下，习武我还是更感兴趣，也更能坚持下去。我想好了，我以后就往从武方面好好努力！”
燕乘春早猜到会是如此。
其实他跟陆朝添交往至今，曾亲眼见过他出手打架闹事。
看得出来，陆朝添虽算不上有习武天赋，却也不乏是块好料子，只要好好打磨，有一日大放异彩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必承德伯也肯定看出了这点，这才一直不想放弃这个幺子。无奈这孩子以前太吃不得苦，也因别人的嘲笑而把自己太给看扁了去，这才耽误至今。
事实上，自己也正因看出了这些，今晚才会这般多管闲事地劝上一劝。
想着，他眯了眯眼，佯装不大确定地道：“你真能坚持下去？”
陆朝添重重点头，用力一拍胸脯，“我从不对燕四哥说大话，我在你面前说能，那就是一定会这样做！”
燕乘春剑眉一挑，“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记住了。若日后发现你并非如此，你这兄弟我可就不再认了！”
陆朝添当即神色一凛，把腰杆挺得笔直，扬声答了声“是”。
燕乘春终于满意点头，“既如此，三日后，你过来东宫卫率府报道吧。”
“是！”
陆朝添再次本能答道，随之反应过来，不觉呆若木鸡。
“燕四哥，你方才说，让我去哪里报道？”
“东宫，卫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