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在前不久,丁世朗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自己已经处理过了,就想着等宋季凡回来后再一并报与他听。
此时见他问起,丁世朗便立即回道:“前不久有个年轻妇人过来看诊,那闹事的就是那妇人的夫家。听说那妇人的夫家一直觉得我们诊金太贵,不同意那妇人找苏娘子看诊,结果那妇人自己偷偷寻了来。
她的病拖得有些久了,苏娘子看了,知道她再拖下去就会严重恶化,就立即给她开了方子。后来她又过来看了两三回,如今病情已经大有起色。
随后她家人就发现了她偷偷找苏娘子看病,知道她花了不少银子,前些天那妇人的小姑子就跑过来吵了一趟,话里话外都在说咱们医馆哄着人治病,骗病人银子什么的。
我们接诊时并不知那妇人家里的事,更不晓得她是瞒着家人过来看的诊。我当时好说歹说,加上那妇人及时赶到,当众澄清了误会,才把人给请了出去。
然那家人明显就是想贪那妇人的银子,估计过来闹事也是想着要从我们这里讹回一些。苏娘子也是看出来了,觉得那家人很可能会再次上门闹事,我怎么说,她都不同意让我跟着一起去青云山出诊。”
宋季凡听罢,依然皱着眉头,“就算你留下来,那汪厚和牛瑞呢?为何不派他们其中一个跟着同去?”
丁世朗只觉冤枉,忙解释道:“我说了的,苏娘子却说病人来闹事,他们留下来可以帮我,便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我的提议。我还想再劝,锦善姑娘就将我拉到了一边,悄悄跟我说这趟路程远,苏娘子不习惯有自己仆人以外的外男一直跟着坐车。
我挺惊讶的,但锦善姑娘又一脸认真,还让我放心,说若是需要,她们家也有护院,到时带上护院就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此我自也不好再坚持下去,只得照她们的意思做了。”
宋季凡听罢,也知丁世朗在这事上并无过错,最终便也缓缓点了下头让其离开。
只是等丁世朗走后,他心里却愈发不踏实起来,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方才丁世朗描述的话,遂坐立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却是越走越心烦,紧皱的眉头事半刻也不得舒展。
他心烦意乱,索性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打开,想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寒风从窗口灌进屋里,吹得他脸颊生疼,却依然没能将他吹得冷静几分。
他紧紧捉住窗棱,只见远处依稀有山脉绵延,在京城的繁华背后若隐若现。
对了,这屋子朝南,他此时正面向南边,所以那边应该就是青云山一带吧。
竟然这般远,远得似在天边。
如此远的地方,又如此偏僻,她怎能自己过去?
难道她真的不喜伙计一起?
可以前怎的没听她说过?
莫非她是担心医馆这边人手不够,所以才借口不让伙计跟着?
那她真的会带上自己的护院同去吗?
那个护院他是见过的,记得那护院就是在苏宅办温居宴那回,被那纨绔——
哦,人家已经不是纨绔了......
一想到这儿,宋季凡心里就莫名更烦躁了些。
那人原来这么有本事,送去苏宅的护院也是一身的好本领,只是他记得那护院一直都只负责守着小阿舟和苏宅。
她有多么紧张小阿舟,这个是有目共睹的,怎么想都不觉得她会放着小阿舟不管,真将那护院带在身边出这趟远门......
宋季凡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终于再也等不下去,砰地关上窗,转身拎起那包点心就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久,丹枫就赶着车来到了苏宅大门前。
大门敲响,不多久,脚步声传来,随之吱呀一声,门从里头被人打了开来。
宋季凡站在门外,一颗心倏地就沉了下去。
“宋公子,您早。”
石嬷嬷吃了一惊,随后笑着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