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房里,四张小床整齐排列,云洛曦坐在中央的摇椅上,轻轻哼着摇篮曲。
席修砚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蹭她的发顶。
云洛曦向后靠在他怀里,指尖轻点小床上的名牌:“席云芃、席云简、席云彻、席云暖。”
“要不是有了这个,有时候真的不能一眼认出来。”
“粑粑!”突然,浅浅揉着眼睛从儿童房跑出来,看到父母立刻张开小手要抱抱。她身后,深深一脸严肃地跟着,手里还拿着妹妹的小拖鞋。
“妹妹,鞋。”深深蹲下来,认真地给浅浅穿鞋,小脸绷得紧紧的,像个小大人。
席修砚弯腰把两个孩子都抱起来,一边一个坐在自己臂弯里:“深深真棒,知道照顾妹妹了。”
深深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指着婴儿床:“弟弟妹妹,深深也照顾!”
云洛曦忍俊不禁,亲了亲儿子的小脸:“等弟弟妹妹再长大一点,深深和浅浅就可以教他们玩玩具了。”
浅浅立刻兴奋起来,在爸爸怀里扭来扭去:“浅浅!画画!”她最近迷上了涂鸦,家里的墙壁已经遭殃了好几处。
席修砚假装严肃地板起脸:“但是不可以像上次那样在墙上画,知道吗?”
浅浅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凑上去在爸爸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嗯。”然后咯咯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席修砚瞬间破功,无奈地看向云洛曦:“这孩子跟你学坏了。”
云洛曦无辜地眨眨眼:“我哪有?”
“你就是这样,每次做错事就..."席修砚突然住口,耳尖微微泛红。
云洛曦笑得肩膀直抖,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脸颊:“席先生,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孩子们还在呢。”
深深和浅浅好奇地看着父母,虽然听不懂,但觉得爸爸妈妈笑得开心,也跟着傻笑起来。
转眼间,四胞胎已经会爬了。
席家别墅的一楼全部铺上了柔软的防摔垫,六个孩子可以在上面自由玩耍。
深深和浅浅已经三岁,是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了,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弟弟妹妹。
“芃芃!看姐姐!”浅浅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彩色纸做的小风车,这是今天手工课的作品。
小云芃立刻爬过来,小手胡乱抓着风车,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浅浅耐心地教她:“芃芃,这是风车,风吹会转的~”
另一边,深深正严肃地监督小云暖喝奶。
“暖暖,喝完。”他像个小老师一样指着奶瓶,“不喝完长不高。”
小云暖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把奶瓶一推,奶嘴正好戳在深深脸上,喷了他一脸奶渍。深深愣住了,小云暖却咯咯笑起来,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乳牙。
“深深不生气。”浅浅赶紧跑过来,用袖子给哥哥擦脸,“暖暖还小,不懂事。”
深深叹了口气,学着爸爸的样子摇摇头:“暖暖调皮。”
云洛曦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眉眼弯成月牙,她对正走进来的席修砚说:“你看深深,简直是你小时候的翻版。”
席修砚挑眉:“我哪有这么严肃?”
“妈说你三岁时就会板着脸教训其他小朋友了。”云洛曦偷笑着拿起一块苹果,“说'玩具不经过你的同意谁也不能玩',把人家小孩都说哭了。”
席修砚:“......”
这时,婴儿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小云简和小云暖不知怎么爬到了玩具堆里,正为一个小黄鸭争抢起来。
小云简脾气最急,见抢不过妹妹,张嘴就要咬。
“不可以咬人!"浅浅立刻跑过去,眼疾手快地把小黄鸭夺过来,然后递给了旁边一脸傻笑的小云彻。
“彻彻乖,给他玩。”
两个小家伙见到手的玩具被抢走,张嘴就要嚎,下一刻被深深拿来的玩具吸引,一人抢过一个放在嘴里咬。
“哥哥真厉害。”浅浅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过去抱着自己大哥。
“嗯啊~”
暮色包厢里。
“凭什么不让我当干爸?”鹿萧将威士忌重重砸在吧台上,琥珀色酒液差点溅到时闻笙的定制西装上,“老子又不抢他老婆!”
“咳咳……”时闻笙剧烈咳嗽几声,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
这像不想抢人老婆的样子吗?
时闻笙叹气,“鹿萧,你清醒一点。如果以后你结婚生子,你要怎么跟另一半解释这件事?总不能因为你喜欢人家妈妈爱而不得,就想当人家孩子干爸吧?”
鹿萧沉默良久,突然勾唇惨然一笑。
包间昏暗的灯光下,他俊朗的容颜显得格外颓然。
“你不懂。”他仰头喝尽杯中酒。
后来鹿萧走过无数风景,却总在某个瞬间忽然怔住,晚霞满过楼宇的姿态,像极了她低头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雨丝敲打玻璃的节奏,仿佛是她当年歌唱的旋律。
那时他已明白,惊艳是一场无声的海啸,当时只道是浪头轻舔脚背,却不知潮水早已漫过心堤,在岁月深处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侵蚀他每一寸情感与理智。
一年后,鹿萧将公司总部迁至海外,离开了海都。
临走前,他给六个孩子每人留了一份礼物,却没有再见云洛曦一面。
巴黎秋季艺术沙龙展上,白非墨的《向日葵少女》系列画作一经展出,顿时引起轰动。
画中少女或站或坐,总是背对观者,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与周围盛开的向日葵融为一体。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幅最大的作品——少女在树下沉睡,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模糊了五官,却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宁静,还有藏匿于光影之下的告白。
艺术评论家们为这幅画疯狂:“惊人的光影处理!”
“向日葵与少女的界限模糊得如此诗意!简直天才。”
只有白非墨知道,这幅画曾在他学生时代的素描本上出现过无数次。
白非墨站在展厅中央,接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祝贺。
当记者问他创作灵感时,他微微一笑:“只是一段年少时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