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忧小声嘟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脸皮厚。”
沈弗寒淡然道:“那你回去睡。”
“不敢不敢,”沈弗忧马上说道,“少睡一觉和再也醒不过来,选哪个我还是分得清的。”
插科打诨一番,他也清醒了不少,见四下无人,沈弗忧低声问:“大哥,祖母怎么办?”
大喜的日子,长辈不在似乎说不过去。
但是大哥似乎根本没想起这个人来,他只好好心提醒一句。
“祖母自然在凝晖堂待着,”沈弗寒不在意道,“三妹辞别时,将父亲母亲的牌位摆上,让她行礼便好。”
沈弗忧不由得咂舌:“大哥,你可是最重规矩的,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啊?”
“礼数?”沈弗寒嗤了一声,不置一词。
这样的祖母,若是再以礼相待,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既然如此,他何必敬重?
见大哥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沈弗忧也不担心什么了,反正万事有大哥扛着。
天亮之后,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
沈弗寒点头致意,最多说一句“同喜,里面请”,便不再开口了。
沈弗忧见他这样,只能更加热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终于没人来了,这才有机会喝了口茶。
“大哥,你就不能多说点话吗?”他劝道,“只有我在说,都快把我累死了。”
“……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我原谅你了,”沈弗忧摇头叹气,“你在我嫂嫂面前也话少,在旁人面前就更沉默寡言了。”
沈弗寒思索片刻,他现在在阿月面前,也不算话少吧。
至少,昨晚说的话,她都喜欢听。
“来人了来人了,”沈弗忧连忙站直身子,“好像是你岳丈一家。”
沈弗寒瞥了一眼,并未上前迎接。
温家人走到近前,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一个字也没多说。
仿佛见的不是岳父岳母,而是几个陌生人,依然维持着景安侯的矜贵模样。
温家人也没当回事,讨好地笑着。
张氏寒暄道:“侯爷,月儿最近可还乖巧,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沈弗寒闻言眉宇紧锁:“我和阿月很好。”
正在偷偷打量姐夫的温若欢闻言面色一白,这叫什么话?
她才几日没来,姐夫怎么忽然开始说这种话了?
她顿时也顾不得欣赏姐夫了,疾步往府里走去:“我去找姐姐!”
进了常乐院,走入卧房,她便在铜镜里瞧见了温嘉月。
她柔柔笑着,眉眼舒展,白里透粉的芙蓉面清丽温婉,似是一副被滋养的极好的模样。
温若欢攥紧了手,长公主一直说不急,再不急,照这样发展下去,温嘉月都要生姐夫的第二个孩子了!
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从袖口中拿出一小瓶酒。
“姐姐,今日是个好日子,适合小酌一杯。这是我上次酿的桂花酒,你要不要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