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乃低贱之人,我所言并非侮辱,只是陈述事实罢了!难道说实话也有错?”
遗老遗少们都快哭了。
长公主唉,这时候就不要端着架子了。
您做做样子,赶紧道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给彼此台阶下嘛,何必要节外生枝呢?
关牧洲和长安百姓们眼神失望。
金生水并不在意朱阙祯的道歉,他更在意相国贺怀洲此举的用意。
这位相公似乎是在亲自验证皇室这个特殊群体的真实态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朱阙祯的态度很自然。
她认为皇室理所应当地比百姓高贵,百姓理所应当地就是低贱。
与皇室相比,百姓就是贱人。
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不以后天人为干预所改变。
这也就意味着,朱阙祯这类人丝毫没有思想改造的可能性了。
那么她……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金生水眼睛微眯。
贺怀洲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事不过三,他不想浪费口舌再给第三次机会,他语气依旧淡淡:
“朱阙祯,你走吧,离开大明宫!”
与邻居相遇抬手打招呼一样寻常。
遗老遗少们不可置信。
朝廷真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旋即就是狂喜,用眼神示意长公主赶紧离开。
朱阙祯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她冲皇室的坚定支持者们点点头,迈着优雅的步伐,信步离开了昭阳殿。
大会议厅内又恢复安静。
金生水观察着相国贺怀洲,按照他对这位相公的了解。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轻拿轻放。
一刻钟后,忽有人陆续来报。
长安参议府发来决议,决定罢免……等28人门下省参议资格。
江南道参议府发来决议,决定罢免……等24人门下省参议资格。
应天参议府发来决议……
顺天参议府发来决议……
中原道参议府发来决议……
岭南东道……
琼州道……
岭南西道……
鲁东道……
……
一时之间,门下省保守派参议面色死灰,纷纷看向依旧昏迷的侍中周玺。
他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会场中央。
就像他在门下省的处境一样。
随着这些门下省参议被剥夺参议资格,周玺的拥趸在急速减少。
而身为新西党的一员,周玺更是早已经自觉退路。
此刻,他摇摇欲坠,孤立无援,躺在那里,像是一条待宰的鱼。
可是贺怀洲依旧没向周玺投去目光。
他在等。
等一个消息。
没一会儿,与安东道参议府决议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朱阙祯的座驾意欲冲撞民众逃离大明宫,却激起民愤遭到民众围堵,被认出后,又被民众拖出车厢,最后被活活打死。
受到波及一同被打死的还有秘书少丞常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