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在村里溜达了一圈,便又折返回了家。
屋里暖炕烧得正旺。
大雪天没啥事干,就和安娜,艾莎,还有王秀兰,三个女人正围着炕桌,打着扑克。
直到夜色渐深。
李建业才重新穿上棉大衣,又从墙角取下了那杆锃亮的猎枪,沉甸甸地背在肩上。
安娜和艾莎纵然担心,也只能叮嘱李建业千万小心。
“建业,注意安全。”
王秀兰也小声嗫嚅。
“建业哥,万事小心。”
李建业看着她们仨,脸上露出一贯的自信笑容。
“放心吧,我走了之后,你们把门从里面插好,秀兰今晚也别回自已屋了,就跟嫂子一起,都睡这个炕上,省的一个人害怕。”
“我们这边也十多个人呢,带着家伙,出不了事。”
“你们踏踏实实睡一觉,等天亮了,说不定就完事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安娜把门关好,插上了门栓。
屋里,三个女人坐在炕上,谁也没有睡意。
艾莎噘着嘴,眼圈红红的。
“万一……万一建业受伤了怎么办?”
安娜搂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会的,建业连熊瞎子都打过。”
话虽如此,她自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如同揣了只兔子。
王秀兰则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与此同时,隔壁院子。
柳寡妇也早早地熄了灯。
门窗都从里面用木棍顶得死死的。
她躺在冰凉的土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知道,今晚李建业要去打狼。
黑暗中,柳寡妇叹了口气。
这屯子里,李建业是唯一真心待她和栋梁好的人。
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
另一边,李建业径直去了李富贵家。
推开门,屋里头烟雾缭绕,十来个精壮汉子或坐或站,正低声交谈着。
火炕烧得滚烫,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摆着几碟咸菜疙瘩,还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
见李建业进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李富贵嗓门最大,一拍大腿。
“建业兄弟,你可算来了!”
“家伙什都备齐了,刀,镐把,铁锹,就等那群狼崽子送上门了!”
李建业扫视一圈,点了点头。
“都别大意,狼群狡猾得很。”
众人纷纷应着。
“放心吧建业,今晚咱们都不睡觉,轮流盯着。”
为了打发漫长的黑夜,也为了驱散困意,有人提议打扑克。
于是,煤油灯下,汉子们分成几摊,吆五喝六地玩了起来。
李建业也参与其中,他们每打一会儿牌,就出去瞅瞅,仔细听听有没有狼来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牌局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屋里的烟味越来越浓,说话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哈欠声开始此起彼伏。
李富贵看了看夜色,估摸着都得十一二点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朝外面探头探脑地瞅了半天。
外面黑漆漆的,雪也停了,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静得吓人。
李富贵缩回头,重新把门关严实,脸上带着几分纳闷。
“奇了怪了,这都快半夜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回到炕边,一屁股坐下。
“建业兄弟,你说这狼崽子,是不是看咱们这屋里亮着灯,不敢过来了?”
一个汉子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