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娆那股郁气未散,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
听得陆尚安眉头皱得死紧。
又听她说:“北齐王已经宣布,柳氏生的那个是你的嫡长子。你就只当我这两个不存在。”
“不可能。”陆尚安板着脸拒绝。
没有便也算了,可两个孩子生都生了,能当他们不存在?
他不是那种凉薄冷血之人。
何况这两个还是他嫡嫡亲的骨肉。
“除了我身边亲近之人,这留园其他人还不知这园里有婴儿啼哭声。你需知我的决心。”
管月娆语气不容拒绝。
“我是不会让你把他们带回去的,带回去是什么下场,你该知道。”
声音冰冷,说出陆尚安刻意回避的事实。
“你是觉得太妃王爷能看在我两个儿子的面上,让我压柳氏一头?还是你觉得北燕王肯承认我这一双儿子才是你的嫡长子?”
陆尚安紧紧抿了嘴。
这些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当前,北齐还需要北燕,父王和他也都需要北燕。
两封国的联盟还不能破。
眼神往内室瞟了瞟,内心挣扎。
管月娆又致命一击,“如果朝廷要让北齐送质子进京,你觉得柳氏和北燕王会送谁去?”
陆尚安眼神一震,目光犀利无比。
“朝廷说要送质子进京?”她得到消息了?
她果然跟朝廷有密切联系。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只是假设。若是真的,北燕王和你父王联手能护住那一个不被送去京城,可护不住我这一双。”
她这是防患于未然。
“而且,多一条路不好吗?”
陆尚安听懂她的未尽之语。她想把两个儿子藏在暗处。
陆尚安开始思索,认真思索。
也许,或许当下,是真的不合适把两个孩子接回王府。
北齐还不能跟北燕决裂。而且她在王府,孤立无援。
她说得对,他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府中,护不住两个孩子。
见他不再板着脸,管月娆试问:“你同意了?”
见他点头,心里一松。
再抬眼看他,只觉顺眼了不少。
看来这是个知深浅懂分寸且对政事敏感,冷静理智之人。
甚好。
跟聪明人讨价还价总比跟一个蠢货浪费口舌来得好。
见他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管月娆眼珠子轻了转,人都送上门了,不趁机讨要点好处?
那不合规矩。
“听说……”
陆尚安看她。
“听说你父王对外宣称,你嫡长子百日宴会隆重大办,将宴请庆元府大半个城,流水席设三日不绝,连兴元府都会派人来。我这两个儿子……”
摇头哀叹,“可怜他们却藏在这破地方不为人知。”
一番话说得陆尚安又内疚起来。
“你……你需要什么?”
管月娆挑眉,识实务。好人呐。
“给我点人手。”
管月娆向他要人手。她要围着落风镇修一圈围墙!
即便她招工信息发到乐平县,如今应者也廖廖。光靠落风镇及附近村子的人手,要修到何年何月?
“你想要宁武关大营的士卒?”
陆尚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谈了一夜,终于露出爪牙。朝廷想做什么?
管月娆一看就知道他想多了。
“你听过一句话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陆尚安愣了愣,面皮有点烧。
她为何会说这句话?想让自己对她放下戒心?可秦嬷嬷第寄去京中信中说的话,他可不曾忘记过。
又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