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忙与森林白色羽毛把她带走。
“神使大人说过，所有印第安人与西班牙人都不共戴天。”
“他们现在都是神使大人的俘虏，也是传授印第安人知识的老师。”
拉尔夫劝道。
兰花瞪着他，颤抖的手指着那间教室，“拉尔夫大人，屠杀印第安人的魔鬼，你们竟然让他们坐在这里？”
“这种吃人的魔鬼不应该让他们献祭吗？”
“献祭？”拉尔夫笑道，“神使大人早就取消献祭这种残忍的陋习了。”
“兰花你知道吗？阿兹特克与印加灭亡，就是因为献祭才让百余白皮鬼引导反抗者颠覆了他们的王国。”
“神使大人说，不论是阿兹特克还是基切的玛雅人，这种献祭连白皮鬼都看不下去。”
兰花压低声音，表情愤怒，“拉尔夫大人，就算不能献祭，也可以杀了这些白皮鬼，为什么还要养着他们，还要让他们教印第安人？”
“你们是想他们将我们印第安人教成魔鬼吗？”
布文走出来，声音有些不爽。
“这位兰花公主，请不要以自己的见识质疑我家先生。”
他走到兰花面前，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下，尽可能不让自己仰视对方。
“知道西班牙人现在为什么没有再向你们进攻，反倒还基切几座城吗？”
布文指着教室，“就是因为两个西班牙军官与一百多西班牙士兵。”
“这些人，是我家先生手里的筹码，这也是西班牙人不敢动你们的原因。”
“不要以为是西班牙人对你们有了善心，或是自以为是的以为基切人很厉害。”
他看着脸色在灯笼微光下阴晴不定的兰花，表情很是严肃。
“你要知道，俘虏是有利用价值的，不是被你们基切人当成活物献祭的牲畜。他们可以传授印第安人不知道的世界知识，我家先生可不想让印第安人永远愚昧？”
“还可以用于战争交换，比如你，或是森林大人，对不起请允许我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你们或是我们的人被他们抓住，这两个军官就可以换你们回来，至少有他们在，西班牙人就不会随意处死你们。”
布文一边说，拉尔夫一边用手语给森林白色羽毛翻译。
森林白色羽毛看着侃侃而谈的布文，心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神使大人，这个托尔特克的小家伙，永远只是个纯粹的印第安人，说不定哪天就毁在西班牙人的枪炮中。
可是现在，布文的学识见解，在某些方面，连那些王国首领都远远不及。
“我家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因为他是羽蛇神的神使。”
布文指着外面被夜色笼罩的田地，“没有我家先生，这里终归会成为一片死地。”
“没有我家先生，印第安人永远都不可能战胜西班牙人。”
“红月，不止是阿兹特克与托尔特克的红月，未来不久，还会成为整个印第安种族的红月。”
他看着逐渐平静与表情呆滞的兰花公主，笑道：“希望你能学达咩，也就是神女大人，只有这样，你留在红月才有真正的意义。”
布文说完，向兰花与森林白色羽毛优雅行礼。
森林白色羽毛郑重回礼。
看着布文小小的身影，拉尔夫非常得意，“森林，我也是他的老师。”
“我可以想像，以后的布文必然会成为神使大人之下最让人尊敬的人。”
他拉着森林白色羽毛，“走，今晚刚好有神使大人一节军事课。”
从其它教室走过，森林白色羽毛与兰花看到，每间教室都有人在上课。
卡雷里用标准的纳瓦语说欧洲各国所在位置及各地人文习俗。
韦兰特在黑板上画了几艘船的模型，还有船只分解小图，讲解从造船选材、建厂、造船的知识。
比如什么样的船适合跨洋，什么样的船适合近海运送物资，以及在海洋中的注意事项等。
仅一艘盖伦帆船他就讲了十节课还没有讲完。
学徒德雷克现在也成了助教，专门讲怎么操作船只理论，以及浅海中的趣事。
耶利米与以赛亚被林骁警告过，不允许在课堂上传教。
他们从风雨雷电说起，一直到风轮机的作用与原理、滑轮起重机在农业的应用等。
他们的课程还会有试验，是所有学生最喜爱的一个环节。
每路过一间教室，兰花与森林白色羽毛都不想挪开脚步。
基切以前也有学校，与阿兹特克一样分为贵族学院、平民学堂、女子学堂等。
玛雅文字、天文学、历法计算、医学、神学、军事这些课程都有。
社区学堂则传授农业技术与手工艺。
基切属于全民性与强制性，10岁开始进入学校。
平民学堂采用军事化管理，学生需通过捕获战俘证明实力。
但是平民学堂学生若违反纪律，哪怕是偷懒都有可能被处决。
贵族学生犯错则只需公开忏悔。
兰花路过几间教室，没有看到教天文、玛雅文、神学这类的课程。
“神使大人说，这些虚无的东西，暂时不用教。”拉尔夫苦笑道，“先教实用的学科。”
林骁这节的军事课，主要讲的是让军官们在城区与空旷地段面对敌方火炮的规避技巧，以及巷战注意事项。
他站在讲台上，下方整齐坐着穿着迷彩服的连级以上军官。
便是四区的迪哈察等人与五区的大琉璃苣与特拉法都赶了回来。
他浓眉如剑，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骁清了清嗓子，指着黑板上画的模拟的战场说道：“火炮的弹道是抛物线，听到炮声后，不要立刻趴下，要先判断落点。”
“炮弹在你们耳边打了上百发，你们现在应该能够通过炮声与炮弹落地的间隔判断距离。若炮声尖锐且落地快，说明炮弹较远；若炮声沉闷且落地慢，则需立即隐蔽。”
“看到烟尘腾起的地方，立刻横向移动，不要直线跑，可以躲进先前炮弹炸出的弹坑，因火炮精度差，新弹坑是最安全掩体，同一地点极少被重复命中。”
林骁边说边比划。
迪哈察举手。
“说。”林骁笑道。
迪哈察问道：“神使大人，为什么炮弹在同一地点极少被重复命中？”
这个问题提出，下方的军官们马上发声。
“神使大人，炮弹不落在同一个地方，这是什么道理？”
“神使大人，是因为您给了我们羽蛇神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