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要找到了那根将自己穿书……准确地说,是将自己一般魂魄提前找回来,以及发生在姜辞和她身上这一系列的事情穿在一起的那根线的线头,只要顺着往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真相。
而遥光,自然就是这根线头了。
于是虞知鸢眸光一转,落到了姜辞身上。
他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来,只是与她交握的那只手,似是比方才用力了些。
“他好像还是听你的。”虞知鸢道:“还是你问吧”
“嗯。”姜辞听话地应了声,漠然转过头,盯住了嘴巴紧闭的遥光。
“说。”
只一个字,也叫遥光感觉又一次看到了那夜仿佛要将整个世间都毁灭的冰冷少年。
仿佛方才他眼底的笑意,以及那短暂变柔和的神色,都只是他的错觉。
遥光按住乱飞的思绪,吞了口口水,这才低声道:“是即白长老。”
他话音才落下,虞知鸢脑中便浮现出来了那个在幻境中她曾经唤她即白姐姐的温婉女子。
她的确并非姜氏族人,似乎也并未参与那件事。
事情已经说到这里,遥光自然也没好再隐瞒的。
“六年前,即白长老告诉我少主有一日定会到这里来,”他顿了下,“即白长老让我在这里等,若是能够等到,便带少主回一趟姜家。”
这话落下,三人都沉默了一瞬。
虞知鸢偏头看了眼姜辞,还是接过话来:“那即白长老有说回去做什么吗?”
遥光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下,又道:“那时即白长老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只来得及交代我来南泗城。”
虞知鸢闻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时姜辞忽然开了口:“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遥光回忆了下,道:“但那之前,即白长老好像去过一趟学宫的后山,后来……”
他眉心不自觉地皱了下,“后来再见到即白长老,她就已经很虚弱了。”
姜辞修长的指骨扣了扣桌面,“她去了多久?”
“两天……不不,三……五天?”遥光眉头越拢越紧,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个准确的时间来。
这个样子,不像只是简单的记不清住,倒更像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从而出现了混乱偏差。
虞知鸢静静听完,片刻,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怕他吗?”
遥光:“?”
虞知鸢不紧不慢道:“他几乎灭了整个姜氏不是吗?那天他应该是‘欻欻欻’杀了一堆人吧,你能逃过一劫不容易,怎么还上赶着来找人呢?”
她这话越往下说,遥光的嘴角就越垮,眼神时不时偷偷去瞥姜辞的神色。
但姜辞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遥光嘴唇艰难蠕动了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在少夫人也没逼着他回答,只温和地朝他笑笑,便移开了目光。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虞知鸢抓住姜辞的手,“夫君。”
姜辞:“好。”
遥光:“……”
他这下总算是彻底认清了形势。
少夫人说什么少主就应什么……
他家少主,这是已经完全被少夫人拿捏住了啊!
这不就是惧内,就是妻管严么?
不不。
他怎么敢这么想?
少主……少主他可是很厉害的……吧?
.
说是要回姜家,也没有立即动身。
姜辞陪着虞知鸢又在南泗城闲逛了两天,直到从凌云宗传来的消息渐渐开始多起来。
别的且先不提,其中有两条实在叫掌柜的忍不住捏了两把冷汗。一是那魔其实是个男的,只是为隐藏才会多年男扮女装,二是,那魔被围攻逃走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还抢走了凌云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修……
南泗城的其他人可能还没意识到,但掌柜的夜里已经开始睡不着了。
好在第二日,虞知鸢便结清了这几日住宿的费用,还同掌柜道了谢:“这几日麻烦掌柜的了。”
掌柜努力保持着镇定,后退两步,朝二人拱手的动作却略显得忌惮又僵硬:“不麻烦不麻烦,二位客官,一路好走。”
虞知鸢挑眉:“掌柜的好像很希望我们早点离开啊。”
“哎……这话从何说起啊,”掌柜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二位宿在小店,是老朽的荣幸。”
虞知鸢没应他的声,抓住姜辞的手,笑道:“夫君,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掌柜的目送他们相携的身影离开,直到彻底消失。
“是、是他们吗?”小二的声音不大,隐约可以听出来其中的恐惧茫然。
“胡说八道些什么!”掌柜转身怒斥道:“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偷懒,活不用干了?快收拾屋子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