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Be“能不能试着,爱我一点点?……
席则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让人心软。
应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进来。”
她去浴室拿吹风机,回来时席则已经耷拉着脑袋坐在床尾脚踏上了。
听到脚步声,他起身接过吹风机,“我给你吹。”
应粟任由他,盘腿坐在床边,眼睛望着窗外夜雨。
席则站到她侧后方,微凉的指尖穿过她发丝,房间内只有吹风机嗡嗡的轻微声响,伴着细碎雨声,构成某种抚人心神的白噪音。
应粟心绪渐渐平静,所以当头顶上方终于传来声音时,她也没激起太大波澜。
“我是席家领养的。”
应粟默了片刻,点点头,嗓音有些涩:“猜到了。”
紧接着,她问:“他们对你好吗?”
席则把吹风机调低了一档,风声渐弱,人声便显清晰。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被领养吗?或者我的亲生父母?”
他的声线低沉清冷,看似无波无澜,却藏着压抑的暗痛。
应粟眉心轻动,呼吸被灼痛了几分,她无声地暗吸几口气,竭力保持平静的语气,“我不想探究你的过去。”
席则彻底关掉吹风机,长指缠绕着她红色的发丝,轻一下重一下地拉扯着玩,像牵扯着她的神经。
“因为不在乎,对吗?”他克制着沉涩的嗓音。
“就像不在乎席迦对我的感情?”
那些对话,他果然听到了。
应粟无言以对。
因为她的确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过去。
她允许在他的过去里,拥有其她的感情。
可是这也印证了席迦的话——她对他没有占有欲。
席则在她的沉默里嗤笑一声,手指松开她的发丝,转而顺着她莹白细腻的脸颊往下轻滑,动作轻柔地似调情,直至抚过下颌,他展开手掌,用掌心兜住她精致的下巴,迫她仰起头。
席则自下而上地俯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眼里却满是卑微,“这两天我都不敢找你,怕你生气,怕你又跟我说结束。席迦的事我的确瞒了你,可你让我怎么跟你说?说我的妹妹对我有男女之情吗?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又会怎么想?”
他声音越来越哑:“你那晚来家里找我,你知道我多开心吗?我以为我看到了一点希望。”
“可是这丝希望被席迦毁了。”席则用指腹抚摸着她脖颈血管,眸底染上阴戾的暗色,“我在房间看到你昏迷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把席迦杀了。”
应粟喉咙发紧,太阳xue跳了两下,“席则……”
他俯下身,从后面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肩窝,扑闪的长睫蝶翼般无措地扫过她颈侧肌肤,激起些微颤意,“但你喜欢听话乖巧的男孩,所以我不敢。”
他的嗓音已经带上哭腔,应粟听得心脏抽疼,伸出一只手侧身摸上他脸颊。
“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自己的账可以自己清算。”
“我知道,”席则蹭了蹭她掌心,鼻音闷闷的,“你从来都不需要我。”
“不是这回事。”应粟叹气。
她睚眦必报,习惯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经自己之手,才算了结,才更痛快。
“我今晚来找你,是特意来解释的。”席则继续说,“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怎么跟你说,怎么让你相信,怎么让你以后都安心?”
“但我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解释。”席则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席迦的话,他尾音都在颤,“姐姐,你原来真的不在乎我。”
应粟心脏又是一颤,她刚想扭过头说什么,脖颈一痛。
席则张口就咬在了她侧颈凸起的脆弱血管上,咬完后牙齿轻轻磨着她皮肤,又怨又恨地控诉道:“你怎么能给了我希望之后,又亲手打碎它呢?”
应粟忍着痛,侧头凝视他,“席则,我们说好慢慢来的。”
“慢慢来是要有诚意的。”席则额头抵住她,手掌贴上她心口,“你的诚意在哪?”
你的心在谁那?
应粟深叹了一口气,她呼吸声放慢,与席则潮湿的气息慢慢缠绕在一起,两人咫尺相对,彼此眼眸中清晰倒映着对方的轮廓。
应粟看了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第一次坦然地对他谈及:“我父母在我高中时就去世了,是傅斯礼把我养大的。他于我而言的意义不止是情窦初开时的爱情幻想,更是倚靠,是我人生路上的引导者。我给他的感情可能永远无法再给别人,因为我只有一次18岁。”
“可同样,我也只有一次27岁。我在每个年龄段,遇到什么样的人,倾注什么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也没有可比性。就像人生不会重来,我也不会回头。”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过去已成过去,只要你坚定地站在前方等着我,我一定会朝你走去。
应粟无法直白地说出口,所以隐晦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席则,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