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chapter69再试着,喜欢我一……
叶阮曦捋了捋额侧的碎发,而后轻轻地将碎发别到耳后:“谢谢啊……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
季南浔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瓶罐,向她递了过来。
“这个精油给你,回去用它按摩一下耳朵,会舒服很多。我之前耳朵不舒服的时候,也用的这个。”
刚刚录制节目的时候,她佩戴了节目组准备的隔音耳机,刚摘下的那一阵,耳朵确实很不舒服。
可季南浔为什么会知道……
还是说,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这也没什么的。
就像季南浔曾经说的那样,喜欢也分很多种,哥哥关心妹妹,无可厚非。
叶阮曦接过他递来的精油,大大方方地将它装进了自己的小包里。
“谢谢……回头你把价格发给我小叔,让他把钱转你。”
她还是不习惯接受“哥哥”对她的好意。
毕竟,人家并不是她的亲哥哥,有些事情还是算得清楚些好。
“我还有事,麻烦季老师,让让路。”
昏暗的视线下,少年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窗柩落下的几许明光映在他另外半侧的脸上。
利落分明的线条勾出玉琢般精致的颌线轮廓,透着慵散的冷淡。
“你很久没有叫我,南浔哥哥了。”
南浔哥哥。
很久以前,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时候,她很喜欢这样叫他。
因为犯错的时候只用这样叫他一声,他就会很受用地软下心来。
这大约就是,嘴甜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吧。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开始抗拒这样叫他。
因为常有人问她,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仅是姓氏不同的亲哥哥。
她不喜欢,季南浔做她哥哥。
或者说,那时候的她很贪心,不满足于季南浔只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
那一瞬,她似乎越过了这近乎二十年的岁月,看见那个站在柜下,费力踮起脚尖,一瞬不瞬地盯着糖罐的小女孩——
当时的她,只是想要一颗糖。
可后来,为什么越来越贪心了呢。
叶阮曦笑了笑,眼眶发涩:“不早了,我还有事,下回再找季老师叙旧。”
“什么事?”他一只胳膊抵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总该不会是要和陆学长约会、共进晚餐吧?”
这和陆桉又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话,回了句:“对,我和陆学长约好要一起吃晚饭。你也要来吗?”
她擡起胳膊,指着腕表上的表盘,语气微微有些沉冷:“我不习惯迟到。”
“不许去。”
季南浔的胳膊微微用力,轻抵住她的胳膊,她那只戴着腕表的手不受控地贴在了墙壁上。
他的力道并不重,但足以将她的手腕紧紧地锢在墙壁上,任她怎么挣脱,也动不了分毫。
她睁不开,一双圆鼓的杏仁眼眸盈满了怒意,像只红了眼的兔子,凶狠地瞪着他。
季南浔眼尾泛红,眼皮微耸着,浓长的眼睫根根分明,音色里带着沙哑。
“见异思迁,你当哥哥没脾气的?
见异思迁?叶阮曦眉心微蹙。
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哪哪都不对。
还有,明明是他欺负她,为什么他的眼睛比她还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莫名其妙。
叶阮曦用力挣了挣,那只手却像是被502胶水黏在墙上似的,纹丝不动。
“你说什么胡话?”
季南浔抵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视线交汇间,他灼热的目光似火漆印章般,强硬地刻进她的瞳孔。
“你以前说,喜欢我。”
似受惊了的麻雀,她迅速移开了视线,眼神在四周局促地游动着,最后定格在楼间的某一级台阶上。
“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没什么长性。”
小时候,家里的长辈都说,她的性子和姐姐叶菁柔截然不同。
叶菁柔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并且能在她涉及到的所有领域里都做到出类拔萃。
她学钢琴,就会从一而终地学到十级,她学国画,就能得到全国青年赛的金奖。
如果不是因为叶菁柔志不在此,她有时候都会怀疑,可能她在绘画上的那一点天赋根本就及不上姐姐。
她是个很没长性的人。
小时候,前两天还嚷嚷着要玩玻璃球,过两天就对溜溜球感兴趣了。
吵着闹着要买的乐高,最初兴趣最盛的时候还愿意拼个两三天,到后面就连剩下的乐高碎片都找不着影了。
不过还不算太糟。
画画,可能就是她没长性的人生里,唯一能够做到的有长性的事。
季南浔沉默了一瞬。
良久之后,他的手抚上的耳畔,顺着她的耳廓慢慢下移,最后落在她的下颌上。
“为什么,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