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香港的戏份拍完后，又到了其他几个城市取景。
滕静言每天泡在剧组，每晚按时跟应赫视频电话。应赫刚到西藏的时候，在当地医院吸氧了两天，之后便立即投入白内障筛查工作，现在已经去了好几个地方。
滕静言从未去过西藏，在手机屏幕里，她看到了那里的风光，雪山巍峨，天空湛蓝，草原广袤，牛群悠闲。但更多时候，是恶劣的医疗环境和就诊的藏民。在高寒缺氧环境下，应赫已经主刀完成70多例白内障手术，均实现复明。
应赫在西藏待了一个多月，黑了不少，甚至原本冷白皮的俊脸上出现了高原红。但那双眼睛却更亮了，像是高原上能看到的最亮的星子。
有一次，一个藏民进入了镜头，看起来应该七十多岁了，后背佝偻着，脸上的周围像是小刀凿出来的，穿着暗色的藏袍，头发灰白。他朝着应赫说了很多话，滕静言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说什么？”老人走了后滕静言询问。
“我也没听懂，”应赫笑嘻嘻的，“你当你对象是万能啊，来西藏一个多月就懂藏语了？”
“你从小就是，大家为什么叫你应神，因为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应赫听完她胡扯，才收回笑脸认真说：“他叫桑吉，你猜他多少岁？”
“七十多吧？”
“五十三岁，和应书文一样大。”滕静言睁大了眼睛，应赫接着说，“他患有外伤性白内障，晶体囊膜破裂，囊膜钙化，角膜白斑，等问题，原本打算放弃治疗了，我们医疗队来了后，给他做了人工晶体植入手术，现在他能看清了，大概是来道谢的。”
那一瞬间，屏幕里的应赫在发光。
就像年少时一样，清清爽爽、飞扬跋扈，似乎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能难到他的事。
一个月后，《看见》正式杀青，与杀青一同传来的，是陆晴和杨嘉远要结婚的消息。
婚礼定在两周后，在西颂办。滕静言还被陆晴指定为伴娘，但遗憾的是，应赫那边延期了一个月，为期两个月的项目变成了三个月，陆晴婚礼时可能没法回来。
“怎么这么着急？”滕静言问，“十一月份西颂多冷啊，春暖花开的时候不香吗？”
“远哥爷爷病了，年纪也大了，反正婚都定了，结就结呗。”陆晴无所谓道。
“不会觉得委屈吗？”滕静言问。以她对陆晴的了解，她才不是会将就的人，况且将婚礼看得特别重，无数次跟她畅想过婚礼举办的细节。如果是因为杨嘉远爷爷病了草草结婚，她会有遗憾的吧。
电话那头，陆晴的声调变高：“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怎么会委屈！这可是我少女时代的终极梦想，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恭喜我们俩，少女时代的终极梦想都成真了。”滕静言眼眶发热，想要抱一抱电话那一头的陆晴。
“姐，打完电话了没，”迟雨喊，“杀青仪式要开始了！”
《看见》的杀青仪式简单得近乎朴素，甚至有些刻意的潦草。秦一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活儿，在他看来，杀青宴还不如去公园遛鸟，或者约几个老友搓两圈麻将来得实在。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没来，连个客套的缺席理由都懒得编。现场只摆了几张折叠椅，连红毯都没铺，临时拉起的横幅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张随时准备卸妆的脸。滕静言跟在迟雨、王可等主创身后，机械地走完流程。
她在心里认认真真地跟简莎道别。这个角色在她身体里住了太久，甚至已经成了她人格的一部分。而现在，她得亲手把她送走了，就像送走一个再也不会见面的老朋友。
“我会幸福的，简莎，”滕静言看到海报里的自己，轻轻说，“你也要幸福。”
杀青之后，她返回A市，和应赫商量后，依然选择了和嘉禾签约。
当然，应赫如果想去红柚的话她也全力支持。
只是思量之后觉得，公私要分开。她经过起起伏伏，明白娱乐圈里的是是非非，不想在和丛双产生矛盾后将应赫夹在中间，也不想因为应赫，失去了和公司叫板的底气。
《看见》是牟辛远给她的机会，当时和他谈判的附加条款生效，续约也给足了诚意。嘉禾还在私人会所给她办了一场回归仪式，牟辛远、季可桐、邱霭以及王凯文都来了。
经过了姚周的事情，大家好像亲密了许多，就连牟辛远面色也始终和悦。
最兴奋的当属邱霭，在女朋友去卫生间的时候大爆姚周的秘闻，彻底塌房以后，他被资本彻底抛弃，还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之现在面临好几起起诉，经济纠纷和情感纠纷都有，搞不好要进去，算是穷途末路了。
“滕老师，你是我一辈子的老师，你太牛逼了”邱霭凑到她身边碰杯，“我看着你一步步变成钮钴禄静言，太不容易了。”
他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就觉得你和那个医生在一起以后，特别有劲，像喝了劲酒一样。”
滕静言跟他碰杯：“下次给表演倒拔垂杨柳。”说完一口饮尽。
和邱霭碰完杯，滕静言和季可桐坐在了角落里，两个人谁也没提姚周，甚至也没有说很多话。
滕静言只是说了《看见》后续的拍摄情况，在她眼里，季可桐永远是优秀的前辈。
季可桐一直认真地聆听，偶尔问几句细节，最后才说：“我前几天跟阿远拜访秦导，看了几个片段，沙滩上那场哭戏我看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阿远从来不夸人，看完也跟秦一得瑟，说你是他慧眼识珠推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