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醒来时顾栖仍有些怔神,屋内的窗帘紧紧闭合，她轻手轻脚起床，离开了卧室。
镜中女孩的面容从青涩过渡到柔软,也许是再次见到陆聿，脑中不断开始浮现他少年时的身影。
顾栖长长吐出一口气,许久不曾出现的情绪再次蔓延上心口。
同住的几人作息不一,卧室内没有衣柜，单独布置了衣帽间。
衣帽间是除浴室外唯二没有摄像头的空间。
昨晚没睡好,顾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因为早有预料，心情不算糟糕。
李何言特许她节目拍摄开始后可以推迟一个小时去工作室,顾栖没同意，只是比以往早起了半个小时。
清晨,屋内格外地安静,窗帘拉了半边,柔和的晨光落入窗中,更显出空气里的沉缓与静谧。
其他人应该仍睡着,顾栖没有看见人，只有厨房传来细微的动静。
想到昨晚陆聿说过的话，顾栖走了进去。
水声咕噜的响动伴随热气氤氲,男人宽阔的肩背比之少年的瘦削成熟宽厚许多,流理台的高度挡不住他一双笔直长腿,腰背挺直。
不少人说过，做饭的男人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刻之一。
此刻，顾栖深以为然。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陆聿转头看了她一眼，“葱油拌面,吃吗？”
他问，“还是你更想吃炒面？”
顾栖没立刻回答他的话，忍不住问，“你起这么早吗？”
陆聿语气听着平淡，“不是约好了一起出门？”
顾栖怔了下，“嗯”地应下来，一时沉默。
那时没有想太多，所以陆聿问她几点起，是这个意思吗？
陆聿似乎完全不知她心中所想，紧接着又问了一遍。
顾栖懊恼，自己居然忘了回答他的问题，“拌面就可以。”
顿了顿，她问道，“需要帮忙吗？”
陆聿，“你可以帮忙取两副碗筷。”
顾栖应了声，将碗筷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遍，用厨房用纸擦拭净多余的水分。
陆聿，“荷包蛋吃吗？”
顾栖“啊”了声。
陆聿耐心等待，听到身后响起轻缓的应和，“吃。”
煮好的面用笊篱捞起、沥干，热油倒入碗中，酱油拌开面条，葱花的清香随着热油入味，酱香扑鼻。
陆聿再次敲了两个蛋下去，五分钟，鸡蛋出锅，形状圆润饱满，外皮微微焦脆，令人垂涎欲滴。
并不多复杂的早餐，顾栖却心口发热，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陆聿从保温壶中倒出了两杯豆浆，放在两人手边。
顾栖，“这个是昨天泡的黄豆？”
陆聿，“嗯。”
坐在相邻的座位上一块吃饭，顾栖不知道陆聿什么感受，她却有些不习惯，吃饭的动作也比寻常慢一些。
擡头的间隙，她往身侧瞥了眼，只觉陆聿吃饭的侧脸也格外吸引人。
她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忽而微微睁大了眼。
陆聿好整以暇，迎上她惊喜的目光，眼中带了丝笑意询问，“怎么样？”
“很好吃，”顾栖咽下口中的面条，“跟高中食堂的葱油拌面好像。”
高中时顾栖尤爱食堂的早餐，不管是汤面还是葱油拌面，小窗口的阿姨总能将面煮的格外地劲道，汤汁爽口，拌面也不过分油腻。
陆聿看着她，淡淡来了句，“只是像吗？”
顾栖眨了两下眼，“一模一样？”
他似乎满意了，收回目光继续吃起面，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一如既往的自然融入，又迥然分明。
顾栖放缓了动作，擡手喝了口豆浆，模糊感觉到哪里不对。
直到陆聿出声，“不放糖吗？”
顾栖脸颊微热，窘迫地开始往里加糖搅拌，低头没敢看他，唯恐被看出什么，“我忘了。”
陆聿失笑，“下次给你做汤面，想吃什么口味的？”
顾栖，“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陆聿道，“只是多加一把面。”
顾栖“哦”了声，“我都可以的。”
两人没再过多交谈，各自安静吃面。
厨房外又走进来一个人，顾栖看到了谢程。
谢程似乎是愣了下，紧接着笑道，“你们这么早？”
顾栖正吃着面，没赶得及说话，陆聿直起身，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嘴角，“嗯。”
他身上总有种特别的感染力，手中廉价的一次性纸巾都仿佛被用出了高档手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