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球场距离小屋不远,但顾栖走的慢，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达。
身后没有摄像，顾栖边走脑中边是杂乱的思绪,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
不知为何，陆聿也没有催她,放缓了脚步,始终走在她身侧。
这一段路不知不觉便走完了。
眼前是灯光大亮的球场，她站定看向陆聿,眼中不自觉流淌出的信任令被注视的人无声动容。
陆聿顿了顿，擡了下眼，“先教你投篮？”
顾栖几乎是下意识点了头。
陆聿侧脸线条分明,明暗光影下，眼神专注而锐利。
投出的篮球自然撞在篮板上,回弹稳稳落入手中。仿佛他只要站在那,球心的方向便始终牢牢掌控在手中,游刃有余的姿态有种惊人的魅力。
他讲解的内容会比平时多一些,语气称不上温和,却也不淡漠疏冷，声音悦耳动听。
“……懂了吗？”
顾栖，“……”
陆聿定定看了她两秒,看的顾栖都开始有点心虚了,隐约听到他叹了口气,耐心地从头再次叙述讲解。
陆聿教她如何正确投篮的姿势，他的手指抵在她手腕处，往上擡了擡，视线望向球框的方向，“朝这个位置……”
篮球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自然的抛物线，落在了地上。
没碰到篮筐。
顾栖羞愧地低下头。
陆聿笑了笑，几步过去追回球，“没事，慢慢来，力气用小了。”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在这场状似专注的教学中，偶尔几个瞬间，顾栖的思绪脱轨而出。
看着陆聿的脸，那点遥不可及的妄想，仿佛触手可得。
顾栖对篮球的兴趣不算大，就像高中大部分的女生一样，为了某些原因，而去了解、学习。
可似乎只要是与陆聿相关的内容，也能从枯燥中延伸出无尽的乐趣。
直到节目组负责的助理过来提醒，顾栖才意识到，两人在球场待了这么久。
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何蕴薇和严诗雨已经坐在了三楼客厅，显然是在等待接下来的短信环节。
何蕴薇促狭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善意的调侃，“我刚还在和诗雨聊天呢，怎么你人回来，反而不见了踪影？”
顾栖闻声看向严诗雨，严诗雨小小撇了下嘴，没看她，神情冷漠。
顾栖浅浅笑了下，对着何蕴薇含糊过去，“随便走了走。”
她和陆聿的行程没有跟拍，自然不会在节目上播出，也不用担心会被戳破这个拙劣的谎言。
住在一个屋檐下总是能察觉到什么，不是她想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有过两次发送短信的经验，三人驾轻就熟，自然了许多。
今晚三人分别收到了一条短信，就某方面而言，可以说是最和谐的一天了。
而似乎在经过三天的相处后，某人的短信更是不加掩饰。
——厨房。
短信环节时男女生双方各有一个助理负责，按理女生这边的助理是不会知道男生发过来的短信内容的。
但顾栖还是下意识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一无所觉，完成相关的任务后，便离开了客厅，何蕴薇和严诗雨也站起身，各忙各的事去了。
顾栖感觉自己像是背着老师早恋偷偷约会的女生，等两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才小心翼翼下了楼。
她知道屋内各处有摄像头，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但分明不过是寻常的见面。
放t在节目中，又好像不是那么寻常，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透出几分暧昧的表象。
陆聿坐在正对着门边的椅子上，面前放了一盘切成小块的水果，手中握着水杯。
顾栖故作镇定，“是有什么事吗？”
陆聿却似坦然自若，“忘了？”
顾栖一瞬茫然。
陆聿没立刻解释，拉开身边的座椅。顾栖目光微凝，见他微微颔首示意，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取过一边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画本，和一个原木色的纸盒。
里面发出了一些细微的轻响。
顾栖来时便看到了桌上的纸袋，但她没想到这是陆聿带来的。
“你要的惩罚，”他打开盖子，里面装了一堆白色的白壳，十分眼熟。
顾栖当即想了起来。
但她以为那不过是当时的玩笑。
陆聿已经着手摆开工具，纸盒里除了捡来的贝壳，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工具和零星装饰材料。
陆聿将画本往她面前推过去，一同被推过来的还有一盒酸奶和果盘，“你负责监督。”
他说完，似乎是真的准备专心制作承诺过的风铃，低头摆弄起来。
顾栖看了会他不算熟稔的动作，才似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低头下意识打开了面前的画本。
空白纸页上贴着她昨天使用过的便签，被仔仔细细收藏进了画本。
陆聿，“无聊的话可以继续画画。”
顾栖下意识问，“画什么？”
陆聿语气很是随意，“你。”
顾栖想到了今天的篮球场。
但……只要想到是在陆聿面前将两个人相处的画面记录下来，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羞耻。
一晃而过的熟悉感，尚未来得及抓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