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为交换？”陆聿取过了顾栖刚开始编织的手绳,示意。
手中的触感仍未消散，陆聿握住她手腕的时间并不长，然而皮肤接触时的温热,依然令人心神恍惚。
听到陆聿的询问，顾栖眼眸微动。
陆聿编织的手绳是红色的，正红，没有使用多余的装饰，扣在腕上衬得皮肤似乎都更白透了些。
当时顺手,顾栖编织时同样用了红色，对于男性而言并不特别合适。
“我随便编的。”顾栖道。
作为礼物交换,不够郑重。
陆聿却不以为然,笑了下，“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编的，更随意。”
“不……”顾栖当即否认，想说这怎么能一样，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正是因为第一次，在她心里,这份礼物反而显得更弥足珍贵。
她的手指不自觉摸到了腕间的手绳，手感略有些粗糙。
曾经设想过的东西忽然被送到了眼前，比起喜悦，更多的是一份突如其来的小心翼翼。
陆聿没等她的回答,已经做了决定，“礼尚往来,也帮我戴上？”
顾栖顺手接过了递过来的物品，等拿到手，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答应了什么。
目光不经意触及到对方腕间露出的一小截黑色,不假思索，借机问出了口，“这个……是不是要换个手戴？”
陆聿伸出的是右手，他左手偶尔会戴表，而右手上已经戴了另一条手绳装饰。
“这个，”陆聿垂了下眼，若有所指，“一份没有署名的生日礼物。”
“我以为……”顾栖想问些什么，脑中转过好几个问题，譬如“你知不知道是谁送的”、“为什么要戴”、“谁送的都会戴吗”。
这些疑问个人情感过于鲜明，顾栖出口的也只是一句，“就这样戴上吗？”
“嗯。”陆聿没有过多解释。
他挽起袖口，腕上黑色的手绳露出来，编织手法略显稚嫩，能看出些许的瑕疵。
也许是赠送的对象为男性，手绳略宽，上面同样没有多余的装饰，并非全新，显然手绳的主人戴过不下一两次。
也或许，手绳的主人保存的不够精心。
顾栖定了定神，比划着位置，又确定了一句，“直接戴？”
“嗯。”陆聿略一颔首。
顾栖编织的手绳无意识地采用了记忆中的尺寸，很巧地刚好能给陆聿戴上。
她担心陆聿会不会看出些什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编出这个尺寸。
就是随便选一个也比现在好。
可这也不过是她多余的猜测，也许陆聿根本不会多余地想到这些。
顾栖做示范时顺手编的手绳，使用的是和陆聿相同的编织手法。她戴着合适的大小，放在男性的手腕上，便有些过于小巧了。
她擡了下眼，见陆聿没有其他反应，没再多说，低头帮他扣上了。
她已经尽量避开了多余的触碰，指腹仍不可避免地会不小心碰到对方的皮肤，心中不由一跳。
几乎是屏着呼吸完成了这一过程，幸运的是期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意外情况。
顾栖收回手，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某个大工程。
陆聿打量片刻手腕上多出的红色，随意将手放在桌上。两人戴着手绳的手并排放在桌面上，一眼便能看见。
像情侣手链。顾栖突兀冒出一个念头。
陆聿声音听不出情绪，“挺好。”
他看了眼时间，不经意询问，“去吃饭？”
顾栖下意识就应了声。
应完才想起来节目组的提醒，动作不免顿了下。
可即便没有忘记这一点，她应该也不会舍得拒绝陆聿的邀请吧。
他知道晚饭的邀约意味着什么吗？
还是只是习惯使然？
晚餐地点没有规定的范围，陆聿开的车。
今天跟拍需要跟一整天，也许是因为如此，他带她去的是一家带有包间的中餐厅。
几天下来，顾栖已经能无视掉大部分的镜头，只是一想到吃饭时会有人和镜头跟随，那点多余的情绪也随之被掩盖了大半。
令她意外的是，进包间后，跟拍寻了个角度摆放完摄像头，竟然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她以为这也是节目组的安排，没多想，情绪却不由松缓下来。
“很不习惯吗？”陆聿问。
“嗯？”
“摄像头。”
顾栖下意识看了眼，随即意识到什么，又收回视线，“有点。”
回答完，又觉得这个回答过于片面，她又解释了一句，“平时还行，就偶尔会。”
“比如，”陆聿像是随口询问，“现在？”
顾栖含糊应了声，“没有其他人会好一点。”
这应该也不是能随便谈论的问题吧？但陆聿似乎并不避讳，她也忍不住跟着问了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