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好是坏,江水源抽了个正方。@頂@@@,..
裁判按照惯例问道:“正反双方对辩题是否有疑问?如果没有疑问的话,请各自到准备室里准备,时间为两个时。两个时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韩国仁摇着折扇貌似好心地问道:“江老弟,你知道‘目不见’是什么意思么?不知道可别硬撑着!该申请解题就要申请,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万一等会儿到了台上两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那才叫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江水源面无表情地看了韩国仁一眼:“这么简单的题目有什么好问的?怎么,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韩国仁悻悻地道,“我只是觉得对手难得,就好像匠石可以用斧头轻松斫去鼻端薄若蝉翼的白灰,但前提是要有郢人的配合。没有郢人的配合,匠石的技法再精妙也无法施展。然而世上匠石常有,却不是谁都能当那个郢人的!”
江水源恍然大悟:“原来你想当那个郢人?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保证运斤成风一斧头拿下,绝不拖泥带水,让你少受痛苦早登极乐!”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会儿到了辩论场上看你还怎么嚣张!”
完韩国仁带着松江二膜成像,视网膜接受光线并转化成信号,通过视神经传递到脑部,从而看见——”
“如果松江二中队也像你这么想的话,那么咱们就稳操胜券了!”江水源竖起两个指头:“首先,这样的解释违背不得涉及现代科技的比赛规则,罚下场一两个人轻而易举;其次,国学里,尤其中医,可不是这么解释眼睛的。打个比喻来,屋子里住人,人透过屋子的窗户往外看,你们是人看到了外面的景色,还是窗户看到的呢?”
“当然是人!”
“中医也是这样认为的!”江水源双手抱肘,笃定地道:“《黄帝内经灵枢-大惑论》中:‘目者,心使也。心者,神之舍也。’《黄帝内经素问-解精微论篇》中也:‘夫心者,五藏之专精也,目者其窍也。’意思就是,‘神’是人,‘心’是房子,‘目’是窗户。窗户不能看东西,眼睛自然也不能看东西。在这种意义上,公孙龙子的观与中医理论殊途同归!”
“呃……”
一直以来,陈荻、施轩等人都知道江水源很强,对于典籍掌握得很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打通中医与先秦诸子,将两者有机集合起来。试问其他辩论队,有谁会在攻读十三经、二十四史之余,去翻翻《灵枢》《素问》?当然,翻了也看不懂,看得懂也记不下来,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遇到这样的妖孽,看来松江二中队真的有难了!
想到此处,淮安府中队众人精神都是一振。江水源趁热打铁道:“当然,‘目不见’除了在医学上可以找到根据之外,在哲学上也有其理论基础,比如禅宗六祖惠能的‘风吹幡动’公案,以及刚才傅师兄提到的‘南镇观花’公案,其核心都是‘心外无物’上。但怎么有机衔接起其中的思想脉络,还要咱们接下来细细磨合,确保做到无缝衔接,不至于要让松江府队抓住把柄。”
“好!”
扯到禅宗和宋明理学,大家能的话就多了,不至于老是围绕着那几句目见火见、火不见神见车轱辘话。不过陈荻还是有些犹豫,权衡再三问道:“江学弟,你的都很在理,但是中医、哲学什么的都太遥远,而‘眼不见’的本身论证过程总让我觉得有些诡辩的味道,不那么光明正大。你能不能举个切身的例子,让我自己能服自己?”
江水源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如果我们连自己都服不了自己,又如何去驳倒对方呢?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心不在焉和熟视无睹。比如咱们上课走神的时候,眼睛明明盯着黑板,却根本不知道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再比如咱们每天上学放学走同一条路,走了两三年,大多数时候路两边的东西咱们是视而不见的。不知师姐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有、有,确实存在这种情况!”陈荻连声答道。
“这就是‘目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