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与韩凤歌离开朱府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一路向城外行去,路云飞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那只老老实实伏在韩凤歌肩头的白狐身。www.126shu.com
那白狐听到这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年轻人所言,表情复杂却不敢违背,无奈之下只好纵身一跃从韩凤歌的肩头跳到地。看着眼前眼神冰冷的云飞白狐知道自己此时的生杀大权还在对方手,当下只得坦诚以待,想来这两位自称昆嵛山落云峰清平剑圣门下高徒的年轻人不至于是那嗜杀之人。想通这一关节白狐抬起头看着云飞竟然口吐人言:“方才多谢两位仙施以援手。”
那白狐见云飞如此更不敢再有隐瞒,在雪地转了一个圈,一阵青烟升起,原本地的白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白裙、长发及腰、容貌绝美的女子俏生生站在那里。
云飞听完她自报姓名脸色依然冰冷并未放松警惕问道:“据我所知狐族修行之法有一个铁律,每百年苦修可多生出一条尾巴,只有三百年修为的三尾妖狐结成金丹之后才能幻化成人形,虽然你的真是修为确实已经是金丹境界可是为何你只有一条尾巴?还有以你金丹修为为什么会被那只是初入观海境界的松石道人以那般拙劣的符阵困住?”
云飞听她解释微微点头,狐族的天族一脉他略有耳闻,这番解释说辞合情合理,只是他心尚有疑点,继续问道:“既然你受了重伤为何不及时返回狐族,而要在这莱西城作乱?要知道那朱老财虽然可恨,但是你如此行事却连累得两位无辜得丫鬟因此丢了性命,你作何解释?”
云飞见她犹豫,冷哼一声道:“哼!若你真是那为祸人间的妖物,别怪我下手无情!”
云飞目光一寒,在他心天下虽大但自己一剑在手哪里去不得?怎会受这小妖的威胁,怒火之下便要一剑斩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狐妖。
白丽娘将信将疑的将玉瓶拿在手打开盖子嗅了嗅面露喜色。要知道丹药也是分品级的,这还灵丹本来品级不低,而且又是出自昆嵛山那位木大师之手,其品秩自然又要高出一级。天下修士皆知昆嵛山的木青丹药之术独步天下,少有人能与之肩。
不消片刻三人便来到莱西城边的一个小村落之。白丽娘引着韩凤歌两人到了一处简陋的小院之外停下脚步。这处小院子于村独立出来,与其他庄户相隔颇远。小院不大五脏俱全,白雪覆盖的葡萄架和一块小小的菜园在孤零零的旧房透出的微弱光芒明暗不定。春寒料峭,如此天气竟然有一年轻书生手捧圣贤古籍坐于半开的窗前苦读。
云飞远远看着寒窗苦读的书生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狐妖。”
她的反驳之言云飞和韩凤歌并不在意,只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惊动了窗前灯下的书生。那书生并未抬头,而是依然看着手的古籍道:“是丽娘回来了么?”
云飞师兄弟两人在落云峰与饱读诗书的大师兄萧玉朝夕相处,受其熏陶影响对读书人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感。此时对这位元宵佳节仍肯独坐寒窗苦读的书生多有敬佩之情。当下两人相视点头缓步跟在白丽瑶身后一起走进小院。
狐妖修炼幻化成人形之后,大多容貌绝美,天生媚态。此时云飞两人见那书生面对狐妖所化白丽瑶的角色容貌,眼神泰然自若,并无贪恋之色,便觉得这于姓读书人异于凡夫俗子。
那于姓书生听闻此言忙道:“原来是娘子家兄弟,小生于慎行有礼了。”
于慎行听完前因后果爽朗笑道:“每逢佳节倍思亲,能在他乡得遇亲人自然是幸运难得,既然是丽娘亲人那么自然也是小弟亲人,两位权当作是回家了吧。”
白丽娘赶忙前搀扶,于慎行答道:“娘,这两位是丽娘家乡的亲戚,今日在庙会与丽娘偶遇,来家共度佳节。”
那老妇人道:“哦,原来是丽娘家的亲戚,快请贵客落座,行儿且陪客人聊着,丽娘随老身去准备些酒水饭菜。两位贵客,老身眼疾在身恕不能相陪,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百丽娘搀扶着老妇人回去里屋,剩下的于慎行与云飞、韩凤歌三人在堂聊着些天南海北的趣事见闻。那于慎行虽然一介书生整日在家苦读却谈吐儒雅举止大方丝毫没有寻常书生的木讷迂腐。
于慎行笑着摆手道:“于某哪里谈得熟知天下风物,只不过是多读了些杂书罢了。”
之后三人自山水人情聊到治国之策。对于治国之道大多数读书人善于夸夸其谈,或是引经据典或是语出惊人。然而这于慎行却并未在那些大道理高谈阔论,而是深入浅出提出不少的治国惠民的方法,每一句都朴实无华却又正当下朝堂之的诸多弊病。让云飞由衷敬佩。
老妇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叹了口气叫住她:“唉,丽娘你先别忙着收拾,且听为娘说几句话。”
老人摸索着伸手,百丽娘赶忙前一步将手放在老人手。老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拉到自己身边缓缓说道:“为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媳妇。行儿他爹去的早,为娘一手将他拉扯成人,可如今我老了,眼睛也瞎了,终究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能遇到你,是咱们老于家祖宗积德,虽然我眼睛瞎了可是心却没有瞎,有些事情我嘴不说,可是心里看得明白,你不是凡人,这为娘感觉得出来。但是无论你是仙也好是妖也罢,为娘都认准了你这个儿媳的。我年纪大了,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今生别无所求了,只是不管如何娘都盼着你能陪着行儿走完他这一生,也算了了娘的一桩心愿。”
不大会的功夫几个小菜和一壶酒便摆满了原本不大的桌子,云飞二人与白丽娘一家人围坐桌前。云、韩二人已经在客栈吃过晚饭,所以很少动筷只是不时与于慎行把酒言欢,期间三人谈到朝廷军力,于慎行感慨道:“我大周自太祖开国以来并非一帆风顺,期间朝堂之帝君昏庸臣子无能,惹得北蛮趁机大举入侵一度使北方大片国土沦陷,幸得国难当头之际军豪杰辈出力挽狂澜收复失地挽救百姓于水火。”
于慎行听他这一问,饮一杯酒哈哈大笑豪气顿生:“韩将军之忠勇乃是我辈男儿之楷模,韩夫人更是天下少有的女丈夫。想当年韩将军黄天荡一战以区区八千亲兵围困北蛮二十余万大军月余险些困死北蛮大军活捉其兵马大元帅北蛮四皇子宗弼,如此战绩除了那位用兵如神的韩将军天下还有谁能打得出那样一场战役?韩夫人阻击蛮兵于金山苦战数日以重伤之身亲自击鼓鼓舞我方将士,如此豪情天下男儿自叹弗如。如此夫妇被称作‘知国有人,天下诵之’。只是可惜啊,韩将军刚刚收复失地平定天下便英年早逝,实在是我大周的扼腕之痛。慎行恨不得能早生二十年能一睹将军夫妇风采。”
深夜韩凤歌与云飞告辞离去之时,白丽娘出门喊住他二人将手一块玉牌交给他们道:“丽娘离家许久,恐怕家父母担心,这块玉牌乃是我周岁时父亲所赐,我在玉牌留下口信,希望两位公子他日路过狐族之时替我看望双亲,告诉他们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