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很大,东西南北八大城区拱卫皇城紫禁,从空俯瞰宛如一巨大的九宫格,方圆百里、人口近百万。www.126shu.com
京城人很固执,或许丁点小事便能让人义愤填慵,脾气火爆些的直接伸直了脑袋拳脚相向,性子温和的斯人也要站在原地理论半天。
吏部尚书赵长风的府宅之,坐在书案后的尚书大人眉头紧锁。
正当赵长风愁眉不展之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吵闹,抬头看时书房门已经被泪水横流、满面戾气的发妻一把推开。赵长风之妻朱氏此时一面怒气的盯着眼前的丈夫,两个拦了一路的小丫鬟吓得低头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待丫鬟二人离去之后,朱氏死死盯着面色难看的赵长风问道:“父亲被人害死,你可知道?”
朱氏听得自己丈夫如此搪塞,终于忍不住怒火指着赵长风骂道:“姓赵的,父亲之死便是我这没有见识的夫人也知道是被人所害,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给我装糊涂?你还有没有良心?”
朱氏哭喊道:“当年你还是个穷苦书生,我不嫌你穷,一心一意对你,便是爹爹再三阻拦也挡不住我要嫁你之心,没想到却许了个白眼狼。我爹爹便是不讲理一些怎么了?打杀几个丫鬟又怎么了?算是他做错了,但被那不相干之人所害,你不该给他报仇?姓赵的别忘了他是我的爹爹、你的岳父!”
朱氏此时倒是冷静下来冷笑道:“赵长风你的心思别以为我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我爹爹平时那般作为你从前为何不管?现在却在这里给我说这些大道理,端端是个伪君子!平日里你对爹爹所做之事不管不问不加劝阻还不是些授人以柄的自污手段,到头来不过是为了保全你这尚书大人的官位,好去做你那些自以为是的为国为民的大事?呸!天下人瞎了眼,你只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
朱氏伏在地捂着脸,嘴角渗出血来与泪水混作一处尚不自觉呆呆道:“是我的错,是我任性非要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如此才害了爹爹,这都是我的错。”
赵牧之扶起母亲送回去之后再次回到了书房之。
赵牧之如今刚满十八岁平日里饱读诗书,才思敏捷素来有大抱负,一直以来被父亲赵长风给予厚望。此时向父亲问道:“外祖父之事,孩儿平时也有耳闻,只是父亲既然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为何不及早制止?是不是真的如母亲所说的那样?”
赵牧之一直坚信父亲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原由的只是仍然不解:“难道母亲所言您对外祖父的纵容是基于要授人以柄?那么父亲教孩儿的那些圣贤道理、天下大义都是说说而已吗?”
赵牧之骇然:“难道韩将军遇害真的与先皇陛下有关系?”
顿了一顿赵长风避开这个京城之所有人都不愿去提及也不敢去深究的问题转而道:“牧之,无论为父手段如何,但你记住,为父从没有愧对天下人,如果说有愧与谁的话,唯一对不住的是你的母亲。唉!如今此事说不定已经摆在枢密院那个整天躲在小黑屋里的家伙的书案之,鬼知道他会拿此事做什么章。”
赵长风听儿子这样说话,当然知道他平日里听多了关于那个小子的市井传说,不悦道:“那个小崽子哪里会安什么好心,总之你以后离那座院子和那个小畜生远一些。”
赵长风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又想起那个虽然同朝为官多年却只见过数面的骨子里透着满满邪气的年轻人,眼睛一眯狠狠道:“姓姬的,若是你真的敢把手伸到我儿子身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别人怕你,可赵某还不至于怕你个毛头小子!”
姬姓年轻人面带微笑,只不过着笑容落在京城那些达官显贵眼却让人感到隐隐不安。
姬姓年轻人将那封出自那个当年被自己从死人堆里抱出来一手养大,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少年所寄的家书小心收好,塞进袖微笑自语道:“这个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寄信回来。”然后又隔空瞥了一眼尚书府的方向不屑道:“这赵长风也太小家子气了,你家那档子烂事我可懒得去管。”
姬姓年轻人站立窗前,夜风尚冷穿着单薄的他却不为所动。那小东西已经可以下山了,自己这些年在京城之明面、暗地里也做足了准备,既然万事俱备,那么当年那些参与那场公案的台前的幕后的凶手们,你们准备好自己的脖子了吗?
最后他提起笔在纸写下几个看着十分别扭的字:“吏部尚书赵长风、莱西城寒门学子于慎行二人可为辅国之臣。”写完之后仔细端详几眼对自己写字水平颇为满意,将笔随意丢进笔海之。轻轻叹了口气的年轻人拍拍手,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房垂手而立。年轻人将写了字的纸胡乱折了几折递给人影道:“明早送去御书房。”那身影接过纸条小心翼翼退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