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喜与人打交道也多半是出于这个原因,说是怕得罪人,怕自己处理不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而给自己惹祸,所以除了买卖上不得不接触的人,他基本没什么人际上的往来。而他家里的情况,也跟我们当初调查的相同,背景很是干净简单。
至于嫉妒他的才能,这个倒是没人明着针对过,但私底下嫉妒的想必也是有的,只是这也无从考证了。”
是啊,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难以考究。
燕乘春皱眉思索。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若是因嫉妒而杀人,多少还是能看出些痕迹来,譬如杀人后,身为凶手的人多少都能因死者的死而获得些好处,故而只要瞅着在死者死后得了益处的,尤其是其中得益最大的一方,就算那不是凶手,也能从中查出些端倪。
当年他就按着这思路查过,虽说高老死后,确实有那么几个匠人得到了更多的认可,地位也有所提升,但他仔细查过那些人,却什么也没能查到。
看来高老的死还是跟自己捡到的那块玉佩关联最大,而王槐续提供的消息跟当年查到的无甚出入,无疑再一次证实了这点。
所以那玉佩到底是谁找高老定做的?
其实这一问题,从关鸣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想要问个清楚。
然真相近在咫尺,他又忽的有些害怕去问。
毕竟若是不问,似乎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将其当作一场幻梦。可一旦问了,他便再难欺骗自己,再也难以逃避。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自己面对这问题背后的一切。
那是他的母亲,是生了他,曾将他抱在臂弯里好好疼过他的母亲。
可父亲又是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他双拳紧握,牙关咬紧,天人交战了半晌,终还是心里一横,问出了这等了多年也查了多年的问题:“那玉佩......他可有印象?他可知道找高老定做那玉佩之人?”
说来也怪,在话问出口前,心中一直纠结害怕。可此时话问出了口,害怕忐忑又莫名少了许多,反而生出了许多期待。
只是这玉佩至少也是十来年前所做,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印象全无。
思及此,那生出的期待中就又加了好些担忧。
关鸣知道主子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闻言也不敢耽搁,忙把查到的说来:“听他聊完了高老的事,我们就开始转回到了此行的目的,把公子您之前给我们的那玉佩的图样拿出来给他看,说是要照那图做一枚玉佩。
他拿这那图认真研究,我们一直留意他的反应,看得出来,他对那玉佩的图样并没什么印象。
研究过后,他说自己能做。我们就表现得很欢喜,还适时说起高老当年曾做过那枚玉佩,后来辗转被赠予了我们主家,结果主家出行时把玉佩弄丢,我们这才受托找人再做一枚一样的。
他听了就有些惊讶,细问了下那玉佩具体是何时所做,还问了玉石的材质等相关细节。我们看他还是无甚印象,就冒险提了一嘴,谎称这玉佩似是什么侯府还是什么伯府辗转所赠。
本也不知这法子能否凑效,谁料他一听说侯府这两个字就明显怔了怔,随之又反复研究起那图样来。如此半晌,他突然就一拍大腿,终于记了起来,称自己在离开京城前不久,曾在高老的指导下替宣平侯府做过一枚同样款式的玉佩。”
燕乘春唰地坐直了身,双眼炯炯望着关鸣:“你说他曾替宣平侯府做过一枚款式一样的玉佩?所以那玉佩竟是出自他手?”
关鸣点头。
燕乘春惊讶,“可据我们所查,那玉佩明明是高老的手艺,所以他当时的技艺竟已达到了高老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