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贺怀琛怒不可遏,嗔目切齿,一把掐住了温玉燕的下巴。
正暴怒间,忽的就想起什么,眸中的怒火不觉就滞了滞。
哼,这女人能知道什么?!
这些罪证可都是阿云悄悄送给他的!
阿云才没有不要他!
想着,他突然就扬起个得意的笑来,掐住对方下巴的手一松,又将手中握着的手腕一甩,就似在用力甩掉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他重新站好,理了理衣袍,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睥睨过去。
“假证?”
他阴寒一笑,说道。
温玉燕握住自己已经泛出青紫的手腕,正难受着,就听见这么一声轻笑,莫名就觉得一阵瘆人的寒从脊背蹿起。
这男人突然笑什么?
还有这胜券在握的样子又是为何?
难道他手里还真有什么能定她罪的证据?
温玉燕不觉被对方这反常的表现弄得心中发慌,眸光闪烁着,手上渐渐收紧,以掩饰住指尖不受控制的颤动。
可是她自己做的事情她清楚,温嬷嬷死了,李昱文死了,温家包括带去庄子的下人和看庄子的两三个老仆都被她的药迷晕,全被大水淹死在那庄子上了!
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死人又怎可能跳出来指证她?
对,他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旁人说得再多也只能当作传言罢了!
她飞快琢磨着,强自镇定下来,倔犟仰起脸来与之对视,“不然呢?我自己有没做过,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你这些分明全是假证,就算你拿着这些东西告到公堂我也不怕!”
说罢,见面前人一直只默然冷脸看着自己,眸中竟还露出几分戏谑,她心中不觉再生忐忑,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贺怀琛终于扯了下唇角,眸中的戏谑也随着扯出的冷笑变成了厌恶,“我看你演戏啊,怎么样,演够了吗?演够了就快些醒醒!”
温玉燕神情一滞,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贺怀琛通身都被寒意笼罩,“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别再演了,你有没做那些事,早在方才我就已经看清楚了。以前我看不出来,也不是我自己眼瞎,而是你的戏太好。只是可惜了,今日你的戏还真就差了些火候。”
温玉燕心中猛地一跳,可下一刻她又觉得对方只是在诈她,遂依然保持着镇定冷下脸来,屈辱地别过脸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说了我没做过,你若不信就直接去公堂告我便是!”
贺怀琛轻蔑一笑,“我为何要去告你?又何须去公堂告你?你别忘了,这个家可是我说了算!你只是我的妾!你有罪与否,生还是死,全都是我说了算!”
听着这凉薄至极的话,温玉燕整个人就似在腊月寒冬被人强灌了一杯冰水,心里不由得就猛打了一个寒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想到那话中之意,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顿觉寒意从心底蔓延至了全身,倏地绷直身子,“你不能杀我,我怀了你的孩子,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杀了我,就是杀了你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你不能,你不能!”
她终于满心慌乱,眸中难掩惊恐,边说边捂紧自己肚子,一个劲地摇头。
贺怀琛扫了眼那隆起的腹部,阴狠冷笑一声,“是啊,你还真要感谢这第一个孩子!”
说罢,一息都不想再留,直接一甩袖就转身走了出去。
温玉燕怔怔看着那背影突然离开了自己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猛一回神,连忙撑着站起,也顾不得身子沉,捧着肚子就追了上去,“三郎!你不能这样!我是被冤枉的,三郎!”
兰香看着贺怀琛一脸怒容离开,随之又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动静,心道了一声不好,连忙跑进屋去。
温玉燕正不管不顾地往外跑,结果着急之下就踩着了自己长长的裙摆,猛一个踉跄,把跑进来的兰香吓得够呛,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及时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