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恩转眼走到近前,站定行了一礼,恭敬禀道:“苏娘子,方才公子来过,吩咐了小的随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同押着犯人回去,轻月则负责护送您回京。
那边几个歹人已全被锁进了囚车,山上的那个老丈也已带到,五城兵马司的人这就要将他们押回京城,转交给京兆府衙门审理。小的待会儿就要跟着他们一同出发,不知苏娘子您这边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
听到跟某人有关的字眼,苏淡云心头不觉一颤。
她努力稳了稳纷乱的心神,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交代的,这一趟辛苦了。那你们就照安排先走,我这边等厚朴检查完马车就立即出发,等回到京城,我就去京兆府衙门找你。”
北恩连忙应诺,随之转身回去,翻身上马,跟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同赶往京城。
看着大队人马离开松林,苏淡云不觉从肺底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前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此时可不是可以纠结儿女情长之时。
想着,苏淡云强迫自己收拾好了心情,转身往自家马车那边走去。
马车颠簸一路,虽没大的故障,却有一两处需要修理加固。
彼时宋季凡已强迫自己缓过来了一些,正打算坐马车离开,随之就看见石厚朴正忙着修理,遂主动走过来问道:“苏娘子,是马车出什么问题了吗?还能继续走不?若是不行,可坐我那一辆回去。”
听他重新称呼自己苏娘子,苏淡云微怔了下。
猜想对方是把自己方才的话给听进去了,她便也像平常那般,大方道了声谢。
只是马车并没什么大碍,待会儿就能正常行走,便委婉拒绝了对方。
宋季凡听了却依然有些不大放心,遂表示与他们一同出发,好在路上有个照应。
这要求也没什么出格之处,苏淡云便也没再刻意推辞,等石厚朴那边弄好之后,她就跟宋季凡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一前一后往京城赶去。
......
京城,永定侯府。
兰香一脸惊慌地急奔回了与春阁,飞似的往正屋跑去。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怕了,竟越跑越觉得腿脚发软,当即就狠狠摔了一跤。
可她全然顾不得疼,挣扎着爬起来就继续往正屋跑,好不容易才跑到了正屋门口,也顾不得主子是个如何反应,不等通传就直接冲进了屋里。
温嬷嬷见她这般,心知有什么大事,连忙一个眼刀过去制止了她,随后快步到外头将下人全都遣到外院忙活。
等确定外面空无一人,温嬷嬷这才重新进来,让兰香接着回禀。
兰香神色惊恐,半点儿不敢耽搁,立即将听到的话全都倒了出来:“禀姨娘,方才罗贵过来传话,说是罗顺已被京兆府的人捉走了。他估计大事不妙,寻了个机会跑来通知一声,让嬷嬷您快些想想办法。”
方才温玉燕正由温嬷嬷伺候着喝安胎药,闻言先是一怔,随后蹭一下站起了身。
“什么?!这是怎么——”
话未说完,肚子猛地一抽,她当即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就没有站稳。
温嬷嬷听罢方才的消息,早已如遭雷击,这下竟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兰香一惊,忙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姨娘,姨娘您怎么样了?”
这一声终于把温嬷嬷给叫醒了过来。
见主子一脸痛苦,她不觉吓了一跳,当即手忙脚乱帮着去扶。
“姨娘您怎么样了?老奴给您请郎中过来。”
疼痛也就一瞬,温玉燕很快缓过劲来,忙将人叫住,又吩咐两人合力将自己扶到附近榻上坐好。
将将坐下,她就死死盯住了兰香,“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大事不妙?”
想起方才罗贵过来找她说话时的惊恐模样,兰香不觉又害怕起来,手脚也控制不住地发颤。
“罗贵说......说京兆府的人刚刚过来将罗顺捉走了。还有......还有他听说......听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之前押了几个山匪去了京兆府衙门,之后京兆府的官差就过来把罗顺给捉走了。罗贵就觉得大事不妙,就赶紧跑来给姨娘和嬷嬷通个信,让咱们早些......早些想好对策。”
一听山匪被捉,温嬷嬷脸上血色褪去大半。
想起什么,又连忙上前一把捉住兰香胳膊,焦急追问:“你说押了山匪回来?是从哪里押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