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这个时代里,AA恋和OO恋是最不被大众所接受的同性恋。
吃瓜群众们没想到竟然还有反转,各个睁大了眼睛,跟摆头玩具一样左右转头,再次惊奇地看向“艾琳娜”。
“贝尔,我想你也不希望继续在这里,被人当做猴子一样看笑话吧。”
安柏温和地笑,自然而然地提出:“还是换个地方再聊吧。”
洛斯贝尔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再继续待在甲板上了。但如果跟着安柏离开,她很肯定,室内早就埋伏好了人手。
洛斯贝尔偏过头,凑到德墨柏亚耳边:“要不要和我冒个险。”
德墨柏亚擡头看她,莞尔一笑:“当然。”
她拉着德墨柏亚的手往船头跑,安柏察觉不对,立刻对着对讲耳麦低声说。
“他们跑了。”
洛斯贝尔和德墨柏亚绕过船头,往船侧的走廊跑。邮轮上有救生艇,也有用于逃生的绳索枪。而救生艇的位置,一般都在船身两侧。
洛斯贝尔拆下船上的两个绳索枪,其中一个递给德墨柏亚。他们相视一笑,不需要言语,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按下绳索枪的按键,钩爪会紧紧抓住扶手。他们将有强力魔术贴的腰带绑在腰间,双手拿抓着枪身。
“三,二,一,跳!”
他们直接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具有弹性的绳子会减少冲力。绳索的摩擦力会减慢下滑的速度,他们像攀岩者一样靠双腿控制下降和停止。
最终,他们翻身跃入第六层的无窗走廊,干脆地松了手,快速拆开腰带,让绳索枪自动回弹到钩爪所在的地方。
室内的指挥官急急忙忙冲出室内,扶着扶手往下看,只看见两个人影消失在眼前。
“该死!”他气急败坏地怒骂道,对着耳麦说,“给我搜,势必将人给我找出来。”
像是猫捉老鼠的游击战开始了。
德墨柏亚扯开黑裙的裙摆,裙子里面还有一条黑色裤子。这条裤子和他上半身的衣服搭配也毫无违和感。
“洛斯贝尔,我们至少还需要坚持四个小时。”
他语气认真:“四个小时后,这艘邮轮会进入帝国的海上国界线,会有快艇来接应我们。”
寡不敌众,他们最好不要和那些人正面硬刚。
“明白。”洛斯贝尔干脆地点头。
他们去了位于下等舱的酒吧。
这里鱼龙混杂,灯光昏暗,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那些杀手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酒吧内,洛斯贝尔打晕了一个酒保,换上了酒保的衣服。她将自己的假发脱去,直接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短发,但没有摘去美瞳。
简简单单,她就改头换面,不是少年贝尔,也不是他们所知道的洛斯贝尔。
吧台后面,洛斯贝尔一边摇晃着雪克杯,一边观察着入口处的动态。
德墨柏亚坐在吧台前,金棕色的长发被他用剪刀剪成短发,身上披着顺手从洗衣架上捞来的牛仔外套。
德墨柏亚单手撑着下巴,笑着注视姿势专业的洛斯贝尔。
“没想到,你还会调酒。”
洛斯贝尔为他调了一杯无酒精的蓝色珊瑚礁,蓝橙糖浆混合在气泡水中,颜色有些像德墨柏亚本来的眼睛颜色。
洛斯贝尔淡淡回答道:“以前在酒吧打过工。”
“你的简历上没有。”
洛斯贝尔冲洗雪克杯的同时,回答他:“只有没东西可写的人,才会把在酒吧工作的事写在简历上。”
她擡眸扫见了一进酒吧就左顾右盼的人,与德墨柏亚对视,用眼神示意他。
“你也并非完全了解我。”洛斯贝尔笑着补充道。
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一个跟客人闲谈的普通酒保。
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坐在了德墨柏亚身边的凳子上,手肘搭在吧台上,刻意地偏近德墨柏亚,上半身俯身靠近与他交谈。
“美女,我请你喝杯酒吧。”老套的搭讪方式。
洛斯贝尔沉默着垂眼擦拭手中的玻璃杯,尽职尽责地完成一名酒保该做的工作。
德墨柏亚擡眸轻瞥了这个男人一眼。
虽然他打从心底并不想理睬这个轻挑的男人,但这个男人也确实是掩饰身份很好的伪装。
“先生,你想请我喝什么酒呢。”德墨柏亚笑着问他。
男人自以为有可乘之机,又往前挪动了几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美女想喝什么酒,我就请你喝什么酒。”
德墨柏亚侧身与他对话,余光瞄向走进酒吧的杀手。
他从容地回应:“我想喝的,怕是先生您请不起。”
男人想要摸他的手,德墨柏亚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冷笑了一声。
“你先说说看。”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干渴的眼神黏在德墨柏亚脸上。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请不请得起呢。”
德墨柏亚盯着他贪婪的眼睛,说:“莱伊龙舌兰。[1]”
男人望进他有如深潭般迷人的眼睛,像深陷沼泽的人,无法自拔。
“那是什么。”他显然没有听说过这种酒。
“那是由稀有蓝色龙舌兰草酿制而成的龙舌兰酒,出自酿酒大师之手。”称职的‘酒保’洛斯贝尔及时解释道,“也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名酒之一。”
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想便知道他不可能买得起。
洛斯贝尔又浅笑着补充道:“不过很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酒。”
男人忽地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看向德墨柏亚。
“这里没有这种酒。”他心安理得地找好了借口,“可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买。”
还真是会往脸上贴金。
就算有,他也不可能买得起。
“先生,我的意思是。”德墨柏亚挑眉冷笑,“你没有请我喝酒的资格。”
也许是斑斓的灯光照射,也许是感觉到被羞辱,男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恼羞成怒地直接要去拽德墨柏亚的手。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臭女人。”
杀手朝喧嚣的吧台投来一个目光,看见一个醉酒的男人正拉扯着一个短发女人。
首先不说那女人的形象与指挥官所给的照片形象不符。他想,帝国的皇太子应该不至于脑子不清醒地与人纠缠,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
杀手只瞥来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发现酒吧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德墨柏亚注意到杀手离开,立刻踹了男人的膝盖一脚,没有收力的力道让男人次牙咧嘴地松开了手,弯腰扶住被踹的膝盖。
德墨柏亚优雅地笑:“先生,强迫淑女做不愿意的事,不是一名绅士该有的所作所为。”
“噢,这也是我的错。”他又讥嘲地讽刺道,“我怎么能指望在这里遇见得体的绅士呢。”
“死女人。”男人咬牙切齿地痛骂道。
他举起拳头,气急败坏地想要去揍德墨柏亚。
德墨柏亚轻松避开了他的攻击,曲起膝盖向上顶上男人大腹便便的富有弹性的腹部。
男人闷哼一声,刚刚喝进去的酒全都一下子顺着食道反涌上来,生理性地张嘴伸出舌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个恶心的男人都骚扰过多少女人,说不定也有漂亮的男性oga.
德墨柏亚皱眉看着他,和看一条恶心的臭虫没有两样。
洛斯贝尔赶忙出来“制止”,她搀扶着男人在凳子上坐下。
“先生,您还好吧,喝口水缓一缓。”她将一个杯子递给他,还好心地帮他顺了顺后背。
男人用水压下快要涌出喉咙的酸辣,和像硫酸流过食道一般火辣辣的。
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擡眼发现那个可憎的女人已经消失在他面前,气得他不仅脸红得像猴屁股,眼睛也目眦欲裂。
过了一会儿,洛斯贝尔从员工通道离开酒吧,在杂货间和德墨柏亚碰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德墨柏亚惋惜地说:“真可惜,都没喝到你给我调的酒。”
“有机会再调。”
不甚在意的洛斯贝尔脱掉酒保的黑色小马甲,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衫。
“穿这个吧。”德墨柏亚将身上的牛仔外套递给她,“反正刚刚那人已经对我有印象了,我再穿着这外套反而显眼。”
“谢谢。”洛斯贝尔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穿上,衣服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
“你往水里加了什么。”德墨柏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洛斯贝尔拿吧台的湿巾擦了擦手:“只是点泻药而已。”
泻药是她原本就带在身上的,是艾尔莉丝给她的,说以防万一能拿来防身。
天真的艾尔莉丝,洛斯贝尔勾起唇角。
只不过,没想到还真能有用得上的时候。
“不过是让他跑一天的厕所而已。”她轻哼道,“也让他把肠子里的恶臭都排排干净,免得一张嘴就一股屎味。”
即使洛斯贝尔的用词并不文雅,甚至还有点粗俗,但德墨柏亚对她却一点儿都讨厌不起来,反倒觉得她直爽畅意。
“毕竟是职业杀手,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酒吧不对。”
德墨柏亚说:“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洛斯贝尔注意到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几个鸭舌帽,上面还印着皇家蓝号邮轮的图标,应该是周边产品。
她顺手拿了两个,一个戴在自己的头上,另一个递给德墨柏亚。他们压低帽檐,推着杂货间的推车装作乘务员从酒吧后门离开。
在船上走廊,他们与寻找他们的杀手擦肩而过。
杀手的第六感突然起作用,他闻到了两个人身上不同寻常的香味,那不该是乘务员身上该有的气味。
还有脚步,他们的脚步根本不像是推着推车会有的沉而慢的步伐。步履太过轻盈,频率偏快,像是在有意躲避着什么。
杀手猛然回头,往反方向回去搜索。他在员工电梯的角落发现了那辆推车,他试着推了一下,上面的箱子都是空的。电梯在上行,停在了第十层。
“我发现他们了,他们坐电梯去了第十层。”
洛斯贝尔和德墨柏亚乘坐电梯上了第十层。
从第十层到第十二层的中庭是豪华的旋转楼梯,中间是大多数人会来打卡的标志性水晶树,中庭四周还有精品店。
凌晨十二点,中庭的水晶树会暗灯。
安德鲁早就摸索出这个规律,并知道了这三层楼的电闸所在之处。他此时正伪装成船上的船员,前往电闸处,准备熄灭水晶灯。
十二点准时,水晶树暗了。
但更令人们慌乱的是,不仅水晶树的灯光关了,这三层的灯光也全都熄灭,变得漆黑一片。
趁着混乱,德墨柏亚拉着洛斯贝尔的手,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返回十二层甲板。他们会从十二层甲板船尾的楼梯上十三层,再从十三层转移到上等舱。
那些人一定会大力摸排下等舱区域。
此时,上等船舱会变得更安全。